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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
许是看卞水何理完东西后良久没了动静,独骍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将卞水何将回忆中拖了出来。
“怎么了?”卞水何回过神来,侧头看他一眼。
独骍讪讪道:“没事,就是看你好久没反应问一下……”
卞水何稍稍勾起唇角浅笑一下,将理好的冥币分了一摞到独骍面前,随即一挥手燃起一个小火苗,将自己面前的冥币拾了两张出来引燃,再慢慢放下,看着它一点一点碳化,变成黑灰色的小碎片静静沉在底部。
独骍看着卞水何给自己推过来的冥币懵了一瞬,不解地侧头去看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敢随意去碰触,磕磕绊绊问道:“阿,阿水……这是……”
卞水何没理会他,自顾自又拿起几片引燃放下,对着火苗淡淡道:“师父,上次说过要带你徒女婿过来看看的,今日我给您带来了。他无父无母,以前是江湖闻名的‘仙末’,前段日子出了些岔子暂且离开了剧组,现在正跟着白璃那——白公子修道。”说到一半,平日说惯了的“那只小白狐狸”差点脱口而出,关键时候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在独骍面前这么说过他的白大哥,便临时改口叫回“白公子”。
这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听起来是在向黄泉下的师父介绍自己。那一声“徒女婿”听得独骍那叫一个惊喜,原本惴惴不安的眼眸当场亮了,瞬间明白了方才卞水何给自己冥币的意思,忙不迭地也学着取几张引燃,认真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水的!”
卞水何闻言轻笑一声,但也不出言反驳,默认了他有些大言不惭的言语。
这边的两人相处融洽,而此刻“留守”在白狐族的二位,自然也去祭拜了一番长辈。
七墦情其实早就发现白璃自自己从郤家昏迷着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不太对劲,好像一直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总是欲言又止的,也不知到底在犹豫什么。好奇当然是好奇的,只不过调笑几次后仍没得到答案,便非常心大地抛脑后去了。
这回清明时节,由于打得准备就是复活白狐族枉死的族人们,所以白璃最开始并未给他们立墓碑,只是将其身躯冷藏了起来,因此,他说是去祭拜,实际上也只是重回藏冰室与他们说上几句罢了,连一般人们用于祭拜的花草都没有拿。
白璃有意让七墦情也进来,他好给长辈介绍一下,但七墦情心里清楚整件事的始末,打着哈哈婉拒了,于是白璃无奈,便一个人进了藏冰室。
七墦情在外面一边百无聊赖地编着草蚱蜢一边好笑地腹诽:若是我真的下去,他给介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话,他的那些族人啊,怕是要气得诈尸。
她在外面怎么腹诽的白璃可听不见,他仍是按着自己的预想走。
藏冰室里的冰雪常年不化,但即便是这样,温度仍是达不到让尸身永不腐败的条件的。当初离开白狐族之前,他与七墦情曾共同在此处下了一个阵法用以减缓腐败过程,因而此时看起来,虽然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族人们的身躯看起来却像是前日才逝的一般。只不过这阵法快失效了,等会儿出去需要重新布置才是。
白璃不敢去碰触他们,径直走到最内侧,来到自己父母身边,一言不发地跪了下来,叩首。
叩首完毕之后又是沉默了良久,握拳低声道:“爹,娘,小璃回来了。”
“小璃已经寻得复活禁术的全章,不久之后,就可以与爹娘见面了。还有七姑娘……小璃定会为你们复仇,不会让你们枉死于她之手。”
“……”
低低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汇报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