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宁冶这架势,显然不是要这东西收藏赏玩,定是另有用途。
“嗯。”宁冶轻描淡写道。
七墦情心中一动,想起曾经宁冶与其妻子感情深厚且曾尝试复活但是失败了的传闻,小心翼翼道:“是……宁夫人?”
宁冶依旧是随意应一声,桌上书又翻过一页。
看着他这么漫不经心又毫无顾虑地应声,七墦情心觉不妙。这么重要的事这么轻易就告诉她了,这是要事后灭口的前兆啊!
然而这几十年在幽谷禁地里面也不是白呆的。她面不改色地取下发上的引蝶盘双手奉上,心中却已然兜兜转转几圈想好了应对。
以攻为守、以弱胜强,是幽谷禁地所教给她的生存之法。
宁冶接过引蝶盘,抚摸了一下簪子尾部的蓝闪蝶,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七墦情垂下眼,背在身后的手上暗自攥紧一把匕首,接着余光默默注视他。
时机成熟之时,不过是一击毙命的事。
漫天蓝闪蝶凭空出现的时候,宁冶正护着妻子虚弱得眼看着就要散去的魂魄试图占据引蝶盘,用灵力做引,将它作为养魂容器。
七墦情的动作相当轻盈,如同那些穿梭的蓝闪蝶一样悄无声息又捉摸不定。
此时宁冶再不可能没想到她的企图,却未能狠下心断开与妻子魂魄的连接,即便是自己身亡也要与妻子的魂魄通往冥界。
血腥味慢慢盖过了室内锻炼池中的味道,那些染了血迹的蓝闪蝶亦乖顺地回到那枚掉落在地的引蝶盘中,只余下一只乖巧地落在室内唯一一个活物的发上,扇扇翅膀。
七墦情垂眸看看手中的仍温热的心脏,再看看伤痕累累倒在地的宁冶,淡然将其食用完毕,再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引蝶盘与无意间被打翻在地的本子,转身迅速离开。
他一死,整个洞府的禁制全面崩盘。
虽说她现在急需将吞噬过来的灵力转化成自己的,但这里绝不是一个良好的修炼环境,即便这个地方足够隐蔽,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能找到。不过她还是头一回吞噬实力比自己高这么多的人,因而无法准确预测这一回修炼需要多长时间,万一时间过长,就有人闯入了呢?
这种事可不能赌运气。
于是在她来不及动他别的收藏品,就这么席卷着引蝶盘和那本很大概率是复活禁术的本子逃离这里,回到绝情崖底——这个更加鲜为人知且不会有人涉足的地方,尤其在加上一层新的禁制后。
一年后,刚出关的七墦情找上郤家,一夜之间屠尽庄园中所有人,声明一下子便扬了起来。不过当时不知是不是巧合,郤家家主以及子女几乎都不在庄园内,她所杀的都是些门下无权无势的客卿与仆人,名声是出来了,但却没能达到她所想要的结果。
当一切平定下来,再重新想起过往的事,无端的就会发现无数让人不得不生疑的巧合:为什么郤靛会知道自己和卞水何没死,还在两年后专门下来找她们?为什么在郤靛逃离后婆婆的仇人,也就是那个妇人,这么巧地过来捡了个漏?
从妇人的表现来看,宁冶的出现应该是他们未能预料到的事件,但撇开他不提,但看前面的种种巧合,已经反映出郤靛和那个妇人之间重重的关系链,她们两个之间没有消息互通的可能性很小。即便可能并不是直接勾结,背后经过重重关系转手相接也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