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越发令人止不住头皮发麻。似乎突然没有了待下去的勇气，更不敢再去看床上的尸体，皇上陡然转身而出：“栾庆！”

“是！是是！”栾庆暗中叫苦不迭，倒是立刻连滚带爬地跟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参见……”

“闭嘴！”皇上厉声呵斥，“说，霆轩为何会如此？！”

栾庆又是一哆嗦，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回、回皇上，殿下是……是纵欲过度，才会……伤了身体，结果……”

皇上一呆：纵欲过度？原本以为果真患了什么急症，原来死得如此不光彩？

正因为如此，他一阵怒火上涌，悲痛愧疚之情居然减缓了些，却又不放心地追问：“当真只是如此？”

“是！”栾庆自然是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的，所以半点犹豫都没有，“殿下一向……那个喜好女色，皇后娘娘也曾多次劝说，他却……结果天长日久慢慢损耗之下，终至无法挽回……”

“这个孽子！”皇上忍不住咬牙，想想慕容霆轩凄惨的死状又不禁有些戚戚，“既然只是纵欲过度，难道果真非黎卿璐不能治？”

“这个……至少臣等是无能为力……”栾庆头上早已冷汗如瀑，完全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顺利将这颗脑袋扛回家，“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天长日久慢慢损坏的，一旦发作便回天乏术了。至于黎卿璐，只是医术高于臣等，到底能不能救回殿下，其实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指望罢了。”

这样？

皇上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愧疚又减轻了一些：就是，既然已经无药可医，又怎见得黎卿璐一定救得了？

死者已矣，何况龙族之事还悬而未决，鹿死谁手更是尚未可知，在这里徒然哀叹有何意义？

想到此，皇上不由咬了咬牙：“既如此，此事不得再提，记住告诉所有太医，太子殿下是突患心疾，这才暴病而亡，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准多说，听到了吗？！”

栾庆自然连连点头：“是！是是是！臣明白！臣当然明白！”

“很好，下去吧。”皇上挥了挥手，“小心照顾皇后，不得有误！”

栾庆顿时惊喜万分：这么说脑袋保住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千恩万谢地起身，他立刻退下，自去通知其他人不提。其实不必皇上吩咐，谁敢出去乱说一个字？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太子殿下是纵欲过度还是暴病而亡，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看也知道，皇后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才会昏厥，休息片刻便会苏醒。只是以后能否尽快走出悲痛，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怕是药石无效。

一番忙碌之后，众太医才先后退了出来，个个不断地擦着冷汗：皇家的差事不好做呀，好的时候是好，倒霉的时候即便脑袋搬了家，都不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