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黎卿璐对尚文态度的突然转变都是因为自己，慕容逸宸突然微微一笑：“也就是说，这件事你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杀得了我是死，杀不了我也是死，远走高飞还是个死。”

看他一眼，尚文突然一声苦笑，第一次不再那么尖锐：“应该说，从皇上找上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到二人这几句对话，黎卿璐居然不自觉地心中一颤，方才的怒气竟稍稍消散了些：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身不由己地做着一些本不愿做的事？

“回到刚才的问题。”沉默片刻后，慕容逸宸重新开口，“你既然知道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来？难道就是为了多活几天？”

尚文抿了抿唇，继而笑得讽刺：“不过存着几分痴心妄想罢了。王妃既然可以解了无痕，我想试试她能否解黄泉梦。如果剧毒能解，我自然可以远走高飞。不过现在事情败露，我没话说。要杀便杀，不愿脏了手便让我死于剧毒。”

黎卿璐眼眸微闪：“这么说，你根本没想过行刺宸王？”

“怎么行刺？”尚文的笑容虽然尖锐冷酷，却透着深深的无奈，“七星灵力杀九星高手？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

黎卿璐眉头一皱：“既然知道你根本不是宸王的对手，皇上为什么还要逼你前来？”

“巫术。”尚文回答，“我擅长魔族的巫术，可以对付灵力修为比我高的人，不过九星高手还没试过，皇上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指望。反正事情失败，顶多死一个魔仆。”

黎卿璐沉吟着，有心放过尚文，却又怕慕容逸宸不答应，目光早已不自觉地溜了过去。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慕容逸宸却淡淡地笑了笑：“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这就叫心有灵犀。

黎卿璐冲他笑笑，这才开口：“我帮你解黄泉梦，之后你远走高飞，这笔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肯放过我？”尚文很是吃了一惊，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敢置信，“我记得刚才，你好像恨不得剁了我，还要把我送回醉梦瑶池，给那些公子哥。”

“我刚才有些激动，因为我宁愿你的目标是我。”黎卿璐笑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帮你解毒，咱们两相抵消，你就当我那几句话没有说过。”

毕竟，那几句话对尚文而言，还不如让他死于剧毒更痛快。

尚文沉默下去，许久不曾开口。黎卿璐反倒有些不解：“怎么，不肯？总不至于让我跪下给你磕头道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尚文终于开口，“听闻宸王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轻易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