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这样。”九屠道：“大万丘沼告诉我，阿姚有他的血脉，想要遏制情况发生，就让阿姚去继承这块大域，他用已经被污染的意志体来背负这份罪果，但我觉得这里面有诈。我不想让阿姚冒险，但我又纠结那些所谓的玄冥子民失去了掌控暴走。翡翠地，大万丘沼，长风平原，三块地方紧挨着，其中大万丘沼如果彻底沦陷，后果不堪想象。如果不是这样，我原本只想把这事咽下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阿妈你也是不想我们来背负这份因为当年先祖发现了‘司命书’带来的恶果，可眼下这份恶果已经爆发了。”

阿姚不知所措，目光怔怔，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白鹿光她也不容易啊，唉……原本我就担心她得到了司命书，会直接使用，没想到她忍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敌不过这份人祸。也真是讽刺，身为区区人类，连鸿巫都能抵抗得了，却被自己同类害得下场凄惨。”羽蛇阿罗良久后又是长长一叹：“只是她死后都不得安息，成为玄冥的子民后，死后便不属于大地了，她的意志将会进入到玄冥。”

“这个犼，确实有点可怕。”九屠虽没受到任何伤害，却也后怕。

“岂止可怕，鸿巫夔，鸿巫狰狞，十七鸿巫之中大部分都败给了他，加上他拥有的力量太过发指，最后被其余鸿巫联合，禁在了他自己的玄冥。如果他亲自降临……不，不需要，只需要他一个意识降临过来，这片大地就完了。”

九屠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司命书只是他力量最微末的一部分，里面记载的这个司命仪式，也仅仅只是将生灵转化成炎骸兵与钢偶疯尸两种，可这些成长得再厉害，犼都看不上眼，因为他随手创造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些轻易毁灭。”

“看来即便只是为了部族，我们也应当去阻止了。”九屠道。

“大地很大，翡翠地，长风平原，大万丘沼，只是大地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偏僻角落，所以这里没有什么强大异族。因为司命书，这里一旦崩溃，那么接下来就是整个大地，本来这是大地上别族的事，偏偏现在只能我们来管。”羽蛇阿罗思忖良久道：“偏偏……这还是我们人类自己惹起的，都是因为弱小，渴望强大，永远满足不了眼下生活的贪婪导致的。但是如果没有贪婪，人类又只能被气压，没有足够的欲望，便产生不了强大的动力，没有强大的动力驱使，人类犹如臭鱼烂虾，死了也就死了。”

“不光贪婪，饥饿让人类想要吞噬，被压迫久了产生的自卑让我们想要尊严的傲慢，因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让我们产生色欲，占有欲，得不到而产生嫉妒，得到了去也无法满足，但是，这就是人类为什么会慢慢变强大的原因。这是我们人类的根性，我们要认清，客观对待，不可畏惧也不可沉溺。畏惧让我们怯懦不前，止步于此，沉溺让我们走向毁灭。”

“小九，带我去见见他吧，阿姚你也来……”

羽蛇阿罗终于转身，话没说完，阿姚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你也应当去。”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为什么会变成赝子？怎么会这样？我是人类啊，我不想变成……”

“阿姚，冷静地看待自己，接受自己。这里没有人敢不接受你，除了你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要抛弃自己，那么你便无药可救了。”羽蛇阿罗捧着阿姚的面孔，无比温柔道。

她更像是阿姚的姐姐，除了满头白发外，长得也很年轻，丝毫看不出老态，但是从容，大度，温柔，不疾不徐，包容，这些身为人类极好的品质，都在她身上彰显了出来。

她在九屠眼里是伟大的。

起码九屠觉得，她才是真正伟大。

说到这里，羽蛇阿罗掀开了羽蛇阿姚的肚子上的衣服，手指点在她肚脐眼上，然后闭上眼，念诵起了晦涩难懂的……夔纹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