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海愣了下，难道是？ “该不会是彭家辉乱咬人了吧？” “那倒不是，这次彭家辉的案子李书记指示王书记亲自盯着，包括纪委内部的其他人，一律不准打听这件案子的相关进展。”李中阳说道。 自从韩立告诉他在彭家辉家中发现了一些意外之喜之后，王林海就判定这次彭家辉肯定完蛋了。 所以当他被带走以后，王林海几乎就没再把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没有去找老领导关心案情。 看着王林海的疑惑，李中阳继续说道：“据说纪录片已经出来了，上面看完以后大发雷霆，一边组织各省深入学习，自查自纠，一边又对省里做出了严肃批评，这些都是传闻，不过我感觉大部分应该是真的。” 听着这个原因，王林海顿时觉得一阵无语。 不过上面人做事还轮不到他来评价，反正就算他评价了也没什么卵用。 随后王林海又跟李中阳聊了些关于人事调动的问题。 王林海希望文旅局和建设局那边暂时不要调整，就算真的要调整，最好能不动两个局长。 李中阳当然知道这两个部门的重要性，即便王林海不开口，他也没有打算调整这两个部门的正职领导。 回到办公室后，王林海开始接待起了那些前来拜访的科级干部们。 虽说人事调整的决定权并不在王林海手中，但经过这次的事情可没人敢再去小看王林海了。 对于王林海来说，把他手中的这个名额给谁其实都不重要。 基层的站队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领导一调走，基本就管不了你这边了。 下面的人想要混的好，就只能去寻找新的领导投靠。 投靠的好未来几年就继续吃香的喝辣的，投靠的不好，那就只能去坐冷板凳了。 不过即便是去坐冷板凳，他们也得感谢现在国家把精力全部放在发展经济上面了，如果放在十年以后，那可就不仅仅只是坐冷板凳的问题了。 所以基层的站队，往往是根据职务来决定的，新领导来了也不会特别在意你之前是跟着谁的，只要你能听他的话，去帮新领导把场面撑起来，新领导自然也不会不去关照你。 只有处级以上这个级别，才有资格被称之为站队。 王林海从拜会的人中挑了个潜力股出来，也算是尽可能为南川做了点事情。 随着腾马公司的分红到账，几家工程公司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一周后，东东科技融资完成，王林海也立刻动身前往中州跑贷款的事情。 因为王林海之前说过这件事情，所以这几家公司也都在悄悄的关注着贷款的事情。 在确认了东东科技那边的情况属实，王林海又的确在跑贷款的事情以后，几家公司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南川县没有钱，他们就是再怎么去逼，南川县也不可能拿出钱来给他们结账。 现在他们也就只能祈祷南川县能够兑现承诺，最迟在开年以后结账缓解他们的资金压力。 王林海拉着省国资委和中州市国资委一起出动，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大年二十七的时候跑完了贷款的事情。 结完工程款以后，县财政再次空空如也。 南川城投手中拥有东东科技的股份虽然从融资前的6.8个亿增长到了10个亿出头。 但南川城投也是有几个股东的，南川县能够用来抵押的股份勉强只有一半，这还是把赤湖镇的那部分股份也给算上了。现在资金的问题算是勉强解决了，可过完年后剩下的资金却还依旧没有着落。 无奈之下，王林海又只好商谈拿南川城投的股份来抵押贷款。 腾马科技那边现在动不了，他唯一能动的也就只有南川城投了，毕竟冻结的是腾马的股份，又不是南川城投的股份。 好不容易解决完了后续资金的问题，王林海打算提前给自己放个假，先在家里休息几天，顺带着拜访一下领导们，等到大年初三的时候直接返回南川值班。 按照规矩年初二是要回娘家的，但无奈于工作和娘家太远的问题，所以今年王林海和程凝依旧没有去京城。 不过老爷子倒是提前来了中州，如今就在李清功家中住着。 已经一岁半的小王程走路很稳，说话虽然还是含糊不清，倒也给一家人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姨夫，能透露下我们的新县长是谁吗？好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趁着众人在逗弄小王程的时候，王林海坐在李清功身旁小声的问道。 “现在还没有定，不过我想让你上！”李清功说道。 “我？”王林海忽然瞪大了双眼。 他99年初的时候进入省政府办公厅调研处开始实习，99年9月去的赤湖镇，从工作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算是五年整了。 能够跨过科级迈入副处，他的进步速度就算是快的了。 结果没想到才刚刚升任副处一年都不到，李清功竟然就想把他往正处上推。 “我资历有些不太够，当县长恐怕有些难吧？” “正式的任命肯定是不行的，你的工作年限的确是个硬伤，不过代县长还是没有问题的！”李清功笑道。 正式任命一个县长是需要上省委会讨论的，但是代县长就不需要了。 原则上只需要他这个省委书记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直接下任命。 但现实操作中，基本上都会跟省长打个招呼之后在下任命。 “李省长那关估计不好过吧？”王林海有些疑虑道。 “这个事儿可由不得他！” 李清功呵呵一笑，脸色阴沉道： “纪委在那个徐向东的公司里查出了不少问题，其中大部分资金都是李建阳放进去的，这个事实也能间接的证明彭家辉口供的真实性，现在他屁股下都着火了，哪还会有精力去管这些？” 一个县长直接引发了省部级高官的震动，这个事儿说起来虽然有些吓人，但吓不吓人还要看上面有多大的惩治决心。 王林海不禁想起了上一世的李清功，好人倒是个好人，就是感觉性子有些过于偏软了。 再加上他在华中这几年的表现，虽然职位步步高升，但实际上华中高层的局势却总是在反复变化，这就是因为他性子太软导致的。 说的在透彻一些就是心太软，太容易相信人，也太容易原谅人，舍不得下狠手。 好人的人设倒是保住了，但后遗症就是谁不谁的见了都想欺负一下。 以前的王林海是没能力，也没机会去改变这些。 但是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如果就这么错过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遗憾终生。 王林海深吸了口气，说道：“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