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完全割开，苏青鱼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顺着缝合处继续往下，这沙发的触感就像是皮肤，最先露出来的是沙发里面黄色的海绵垫，还没往外拉扯，苏青鱼发现沙发的内部充斥着碎肉和棉花絮的混合物。 这些东西，和苏青鱼之前从下水道里捞上来的相同。 原来室友每天晚上都睡在这些东西上面。 苏青鱼赶紧把那些东西塞回去。 下午，送养狗狗的人如期而至。 苏青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是3点，便打开门。 走廊的灯光还是那般的昏暗，原本在走廊尽头打扫卫生的阿姨，此时此刻，正在擦拭隔壁老奶奶家的房门。 苏青鱼严重怀疑，老奶奶放在自己房门口的黑色皮鞋，就是被这位打扫卫生的阿姨拿走的。 送养人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校服，神情有些怯懦。 与之相对应的，是她手中牵着一根很粗的铁链子。 链子那头，连着一只和她身高差不多的黑色巨犬。 “是你想要领养狗狗吗？”她似乎是很害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拿着纸条和门牌号比对，“你之前在网上留言，和你联系后，你说要领养狗狗，并告诉我今天下午3点来这里。” 苏青鱼回答：“是我室友联系的。” 小女孩问：“室友？你们两个人呀？” 苏青鱼反问：“我的室友没有告诉你吗？” 小女孩微微摇头，目光落在苏青鱼的肚子上，有些为难地说道：“姐姐，你已经怀孕了呀，可以养狗吗？ 狗狗我已经带来了，若不是家里的肉吃完了，爸爸又很讨厌狗，我才不舍得把它送走。 它的胃口很大，每天都要吃二十斤肉，你如果要收养他，就要记得喂给它足够多的肉，否则的话，它会变得很狂躁。” 苏青鱼记得，室友的纸条里说过，送养人是一个比较挑剔的人，让她尽量把狗狗收养下来。 那狗的模样狰狞丑陋，身体肌肉发达，头部宽大，额头平坦，皮肤松弛，嘴巴处覆盖着厚实的褶皱，看品种，应该是纽波利顿犬。 世界公认的烈性犬之一。 黑狗庞大的身躯如山一般，站在小女孩的身后，双眼泛着红光，张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口水顺着嘴边滴在走廊上。 想要领养这只狗，就必须要答应小女孩的要求。 “我会保证每天喂它20斤肉。” 苏青鱼计划着，把沙发里面的碎肉掏出来，然后再用其他填充物填充沙发，这样就可以喂饱狗。 在狗吃完肉之前，她要离开这个副本。 那个小女孩摸了摸狗头，恋恋不舍地继续说道：“你不可以用绳子拴着它，每天都要带它出去溜圈儿，如果它咬人，你也不能责怪它，它是可以听得懂人话的，你要每天都夸它，爱护它，它没有吃饭之前，你是不可以提前吃饭的……” 要求确实挺多。 还有，遛狗不栓绳，很没有素质。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它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它，也不要把它扔掉，你可以把它放在公寓的保安处，我可以再把它接回去。”小女孩红了眼睛，她抱着狗狗的脖子，默默流泪，但那只狗似乎并没有回应女孩的感情，而是张着嘴巴，一直盯着苏青鱼。 和狗狗告别完之后，小女孩将绳子交给苏青鱼，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她是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走廊灯瞬间熄灭，再灯亮的时候，小女孩已经消失。 刚刚还在擦着邻居奶奶家大门的保洁阿姨，又出现在其他地方，像是会瞬移，她跪在走廊的地上，手中拿着抹布，正在擦拭着地上的脚印。苏青鱼牵着狗走进屋里。 那狗进入屋子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冲向沙发，张开硕大的嘴巴，强大的下颚肌肉收缩，利齿撕咬着沙发，尖锐的撕裂声响起，它将沙发内部的血肉与海绵扯了出来。 苏青鱼的力气完全没有狗大。 沙发：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优优，阻止这只狗。”苏青鱼下达冥币。 “遵命啦，我的主人。” 优优用两只手捧着那只狗的脑袋，狗全身的肌肉爆出，而优优瘦胳膊瘦腿，竟然能直接把那只狗的脑袋掰到一旁。 狗的耳朵竖着，嘴巴上的赘肉抖动，露出尖锐的獠牙，恶狠狠地冲着优优狂吠不止。 优优笑眯眯地亲了一下狗的脑袋。 那只狗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嗷呜”一声，迅速跑到鹦鹉笼子底下躲了起来，它蜷缩着自己硕大的身体，夹着尾巴，瑟瑟发抖。 优优偏偏跑过去逗它。 一诡异和一只狗，正在愉快地玩耍。 画面如此的和谐。 苏青鱼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被子，然后将中间的棉絮掏出来，塞进沙发里面。 再从房间里找到针线盒，将沙发重新缝起来。 针脚有些歪七八扭，但总归是缝好，没有让里面的东西再露出来。 做完这些事之后，苏青鱼腰酸背痛，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隔着肚子的皮肤，就可以摸到坚硬的壳。 肚子就像是鼓鼓囊囊的气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撑破。 苏青鱼用红色饮料兑水，喝了一点下去，然后肚子痛，跑进厕所里蹲了一会儿，肚子好像稍微瘦下去一点点。 红色饮料可以暂时抑制污染，但是服用过多的话会有副作用。 苏青鱼猜测，肚子里的这颗蛋就是污染源。 中午，苏青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准备去门口拿饭。 敲门声响起。 【巨蛋公寓】同居室友便签条第八条。 【请不要食用我放在客厅里的食材，我为你另外点了外卖。 外卖员会在中午12点到达，外卖员不会敲门，只会将食物放在门口，记得及时领取，否则打扫卫生的阿姨会将外卖带走。】 外卖员是不会敲门的。 这种困难对苏青鱼而言是小意思。 干脆不开门，外卖被拿走就拿走，无非两个大馒头加一根鸡腿，比起开门的风险，还是放弃这份食物比较安全。 她从冥宝app上下单了泡面和一堆生牛肉。 生牛肉连带着牛大骨，肉质鲜红，用来喂食那只大黑狗再适合不过，而大黑狗只是用鼻子闻了闻那盆牛肉，然后把脑袋转过去，似乎是很嫌弃这个肉。 它不吃牛肉，却咬沙发。 说明，沙发里的不是动物的肉。 而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