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一天。” 图哈切夫斯基坐在飞机的座位上，透过窗户俯瞰乌克兰的风景。 不过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 此时下起了大雨，所以图哈切夫斯基在飞机飞入高空的云层之后便只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 “现在到哪了？” 图哈切夫斯基问道。 “我问过飞行员飞机的驾驶速度了，按照这个路线我们在过十分钟就要飞抵苏波边境了。” 副官拿着地图比对。 这个年代还没有导航，所以判断飞机到哪只能通过地图和指南针进行大致的计算。 “只要飞过了边境我们就安全了。” 图哈切夫斯基分析。 “还好今天下雨，地面的高射炮部队没有那么容易精确射击。” “莫斯科方面真的会下令开火吗？” 副官还是有些怀疑，在他看来以图哈切夫斯基的地位莫斯科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个新上任的总书记基洛夫看起来也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 虽然肃反运动在斯大林遇刺之后再次进入高潮，不过大部分恐怖行动都是叶若夫策划的。 由基洛夫直接下令逮捕的干部目前生命都是有保障的。 基洛夫还要求法庭审判有罪之后再判刑。 这种举动无疑给人留下了温和或者说心慈手软的印象。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大家都把错误归结到叶若夫身上，认为基洛夫的本意是好的，只是叶若夫的执行出了问题。 这也是基洛夫相比斯大林的优势，起码对于基洛夫执掌大权，苏共内部大部分人是认可的。 这当然是因为基洛夫上台后采取了积极的措施，也是因为基洛夫比起斯大林更加温和。 “不知道，就算基洛夫没有下令，但是总有意外发生。” 图哈切夫斯基知道苏联内部有一些人迫切地想要自己死亡用来掩盖自己跟他们做交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得到了某些承诺，图哈切夫斯基怎么敢跟中央做对抗。 自己沦落到出逃波兰都是拜这些混蛋所赐。 不过图哈切夫斯基也没有愤怒，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要是没有任何野心的话对方也不可能说动自己。 “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图哈切夫斯基很想对自己的副官这么说，但是他也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砰！” “砰！” “砰！” 图哈切夫斯基还在为自己的选择长吁短叹，突然间，安静的机舱里响起了枪声。 只见坐在后排的卫兵被打得东倒西歪，原因是来自副官手里握着的托卡列夫手枪的子弹。 这名副官在突然发难手持手枪干掉了机舱内的所有卫兵之后便把枪对准了图哈切夫斯基。 “你疯了？” 图哈切夫斯基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居然要杀自己。 “我没有疯将军，跟你合作的人找上了我，他们开的价码很高，高到我无法拒绝。” 副官舔了舔嘴唇，用有些干涩的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图哈切夫斯基点了点头。 果然，就算基洛夫不杀自己，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也想自己死。 虽然图哈切夫斯基想离开苏联，但是显然死人的保密性更严一点。 “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能告诉我他们许诺了你什么吗？ 连你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其实也很简单，他们会安排我到国外去，给我一个外国身份，然后还会给我一大笔钱，起码我下半辈子是不用愁了。” 副官也是说的很痛快，反正现在距离波兰最近的空军基地还有一段距离，也不差这一会儿。 “就这？” 图哈切夫斯基愕然，他没想到收买自己副官的就是这些条件。 “元帅阁下，你以前是沙俄贵族，生活条件优渥，自然看不上这些钱。 我是农村来的，本来还能忍受贫困的生活。 但是自从之前被派去在国外进行军事学习之后我接触到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因为西方国家的生活根本不是《真理报》宣传中的水深火热。 特别是他们的上层人士，那种生活真叫人羡慕。 有了这笔钱，我也你进入上流社会生活了。” 副官脸上满是对资本主义世界生活的渴望。 “我本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图哈切夫斯基默默听着副官的话，内心也是感触颇深。 如果是平时他多少得说两句，不过现在可不是自作多情的时候。 “飞行员不是你的人吧？杀了我你自己怎么跑？” “飞行员确实不是我的人，但是没有关系，我有降落伞。 况且这飞机上安装了炸弹，我等下跳伞的时候引爆就行了。” 副官得意道。 “好了，话也说完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他对着图哈切夫斯基抬手就是一枪。 随着一声枪响，副官惊讶地发现图哈切夫斯基只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倒下，伤口也没有流血。 “哼，你们有准备，我也有准备。” 图哈切夫斯基站了起来，为了保命他可是穿了防弹衣的，一发手枪子弹可打不死他。 看到副官拼命扣动扳机想要开火，图哈切夫斯基猛扑过去。 “别费劲了，这把手枪只有八发子弹，你刚刚已经打完了。” 机舱里，二人开始扭打在一起，因为小飞机平衡性差的原因，二人一时间也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