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说,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付柔也跟你妈的死有关,身为她的好女儿,你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
“我都已经坐了这么多年的牢了,对我的惩罚已经够重了,但是那个女人,付柔,她凭什么置身事外,还悠闲地过着好日子呢?她不配!你说是吧?”
薛贵坏笑着说道,“我留了一手,我有她当年,找到我,要我帮她干掉你和林璐的录音,你要不要?”
他可不是什么善类,所以就算是对当时跟他关系亲密的付柔,他也留了一手。
苏羽璃总算是明白了薛贵此行来找她的目的,她声音冷得可怕。
“你的条件呢?”
她已经意识到,像薛贵这种人渣,不可能是因为一时良心发现所以才想把线索给她。
薛贵见苏羽璃这么上道,不由得打了个响指,他的调子明显提高了一些。
“我把证据给你,然后你去上诉,不过当然,你得先给我一笔钱。等我安全地到达了国外,通知你,你才能去上诉。”
他不能自己去提交证据。
毕竟他原本是按照激情杀人被判刑的,而激情杀人是没有故意杀人判得重的。
但如果这个证据被提交,就说明他是有预谋地杀人,说不定他又会被抓,思来想去,苏羽璃是最好的帮他提交证据的人选。
他原本以为,毕竟苏羽璃只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己一说自己手上有证据,她就会屁颠屁颠地给钱然后拿了证据去帮他报复付柔。
可苏羽璃却并没有如了他的愿,她冷笑一声。
“看来是你出狱了以后,你们两个在利益上没谈拢,你恼羞成怒了吧。”
薛贵愣了一下,脸上得意的表情收敛起来,瞬间被苏羽璃的话激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意图一下子被戳穿,他恼羞成怒,抬步就想向苏羽璃逼去。
“你别过来!”
回应他的是一个在他的脚边碎裂的玻璃瓶摆件,他一时间也被苏羽璃的动作唬住了。
此时他身后的门被拉开,几个保安站在门口。
刚刚那个保安虽然被叫出去了,但薛贵一看就不是善类,他思来想去怕出事,便还是叫了几个同事一起等在外面,听到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便赶紧拉开门进来查看。
薛贵一看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怂了。
苏羽璃此时已经退到了通道口,她的声音如同切冰碎玉,眼底尽是冰凉。
“我没兴趣陪你们在这里狗咬狗,你们两个人渣,都应该进监狱。”
“你!”
薛贵瞪着苏羽璃离去的方向,快步准备跟上,嘴巴张得老大,脏话眼看着就要蹦出来,一旁的保安却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请你出去。”
薛贵还想强硬闯过去,但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个保安,还是暂时作罢。
他一边被保安们盯着往外走,一边小声地嘀咕着,“妈的,小贱人,你等着吧,我总有办法让你乖乖帮我。”
那一头,苏羽璃走进了通道,踉踉跄跄地往化妆间走去。
随着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方才强装出来的镇定,像决了堤似的坍塌。
而一旦出现了裂痕,丢盔弃甲不过是分秒之间。
明明没有喝酒,可她就是越来越觉得,眼前的情景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已经许久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一种名为崩溃的情绪,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叫嚣着要将她拉入谷底。
她似乎又要默默地解体。
苏羽璃心下祈祷着,自己应该没有把药随手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去。
她强撑着想赶紧回到化妆间去,却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软得不行,浑身上下都冷得发抖,走不动路,她索性扶着墙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待着第一波情绪过去。
“璃璃?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一股甜美的芳香,飘进苏羽璃的鼻子里。
一只大手也握上她的小臂,那只大手很温暖,像是火,交织在她几乎降至冰点的皮肤上。
她挣扎地抬头,看到江旭正站在她面前,恍惚间,她看不清他眼底担忧的神色,只看得见他的另一只手上正捧着一束玫瑰花。
鲜艳的红玫瑰。
比火还要热烈。
它如此鲜艳,将苏羽璃浅棕色的眼底,染得滚烫。
“你来干什么?”
苏羽璃眯着眼,可不知为何,鲜红的底色下,江旭的背景,竟然与多年前,丽景酒店的那场熊熊燃烧的烈火,完美重合。
理智燃烧殆尽,苏羽璃的脑海中,终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她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
“走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