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温柔的就像年幼时母亲温柔的双手,慈爱的笑容,暖日更像是母亲小心翼翼的轻柔怀抱,关怀备至的轻声密语,让他贪恋异常。
如今这般,不远不近,血缘关系,最好。
“小气。”楚彦谦淡淡的抛出两个字。
见清茉这般平静沉稳,楚彦谦不知道为何觉得心中沉如高山的压力以及担子突然消逝不见了。此时他能注意到的只有,眼前女子清丽绝俗的面容,温和淡定的笑容,以及她眉目之间那从容不迫的安然沉稳。
他似乎,是喜欢她的。
“茉儿知道了。”清茉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望着楚彦谦。“表哥,保重。”
走到四楼,死寂般的沉寂与下方喧闹的大厅完全相反,周围暗藏的侍卫,更是让楚彦谦明白,那人不允许一点一滴的错误。
“嗯,我就小气。”清茉大方承认。
“我若是对皇上无用,也无法小人得志,所以还是你表哥我厉害。”楚彦谦走到清茉身侧,伸手握住了清茉束发的方巾。微微用力,方巾散开,长发犹如倾泻的瀑布一般而下。
“靠不断散播痛苦和死亡得来的信任,我一点都不觉得欢喜。”楚彦谦淡淡的说了一句,笑容之中有一抹的嘲讽。随即,他抬头闭上眼睛,用手轻轻的敲了敲额头,唇角的笑容虽然未落,但是却深远至极。“我仍旧记得那夜,你劝服我与楚玄潇的言语,战争的胜利,伴随着无数人的逝去,同时也散播着无数的痛苦依旧仇恨。死,于死者来说,是解脱,也终结。死于生者来说,是痛苦,是开始。我如今便是在终结无数人的性命,开始无数人的痛苦。之前并不觉得什么,但是你的那番话,总让我觉得自己的所做所行是错误的。”
“有人?终结?你指的是九千岁吗?”楚彦谦睁开双眸,看向清茉,目光认真温和。
“大概会。”清茉回了一句。
“女子,还是挽髻较好,方巾束发,这是男子,以后还是少扮作男子。”楚彦谦看着清茉,声音一如既往,并未有一丝的改变。就算知道自己心意,于楚彦谦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对待清茉,他不会像寻常男子那般,温柔无比的对待自己的心仪之人。
“表哥,你没事吧?”清茉见楚彦谦望着自己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楚彦谦还是毫无反应。便拿起紫砂壶倒了杯茶,准备再泼过去的时候,楚彦谦突然一脸鄙视的瞄了自己一眼。
“没事,皇上最近拿我没辙。”楚彦谦一副得意至极的语气,不过那俊雅秀逸的面容,却是一种惊为天人的风华。
“是,我们都在做错事。但是谁也无法停止,除非有人终结所有的一切。”楚彦谦的话,清茉很赞同,不过却也清楚,现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嗯,你也是。”楚彦谦点了点头,手轻轻的放在清茉的头顶,敲了一下。不轻不重的一下,但是楚彦谦知道,这就是他与清茉恰到好处的距离。
夜晚时分,楚彦谦到了幽州西北方百里处的信阳。
“真恩爱啊!”看清茉这般,楚彦谦不禁喃了一句。随后,他趴在石桌上,姿态随意慵懒,表情安然闲适,仿佛他只是孤身一人,为自己而活一般。
此时,楚彦谦望着清茉,看着她因为白紫箫,所展现出来的温柔以及情义,心中不觉感觉到一抹孤寂。
果然是喜欢。
见楚彦谦这样,清茉不禁笑了一下,“表哥,你这是小人得志。”
此时,岁月静好。
听到她如此的回答,楚彦谦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中满含惬意依旧随性。“茉儿,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的忠义为何了。不过茉儿,我觉得自己真的比不上九千岁,连他凤毛麟角似乎都比不上,纵观各国的男子,怕是无一人能够及的上他。这世间,为何要有白紫箫?他一人便是日月之光,我们这些萤火之辉在他面前终将黯淡下去。”
这一瞬间,楚彦谦感觉到手中方巾的柔软细滑,嗅到清茉长发的淡淡香,以及那缕缕青丝划过肌肤时的凉薄浅淡。
但是或许是这种奢望太过强烈,太过惊心,楚彦谦突然承认了,他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
清茉睨视了楚彦谦一眼,道:“温柔得看人。”
这是什么东西,清茉一目了然,只是她不明白楚彦谦将圣旨拿出来给自己看是何意思。
在人的牵引下,楚彦谦到了一间房门前。开门的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无法诉说的重力压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不会再改变。
进入房间之中,里面浓郁的酒香让他不觉笑了起来。看来,这里面人的劫比他深的太多。
走入内阁,楚彦谦一眼便看到侧躺在黑色貂皮上喝酒的少年。他的五官和白紫箫有四五分相似,只是相较于白紫箫的妖艶邪异,他的五官要俊雅很多。
“九王爷,初次相见,在下楚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