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娅姝感知到贡锦南的鼓励，坚定下给决心，一定要给邹雪莉长长教训。 “你把我刚买的东西拿来。” “都在这儿呢。” “里面有我给你买的工作服，你拿出来，去里屋换上吧。” 邹雪莉看着楚娅姝提回来的袋子，上面印着的都是些大牌的名字，这些牌子她平时也会光顾，于是觉得可以接受。 她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像是她的工作服的衣服，“娅，不对，楚小姐，这些连衣裙，应该不是给我买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在妄想什么？你打开那个袋子，迪奥的那个。”楚娅姝用下巴指给邹雪莉。 “好的。” “楚小姐，我看了，这里面是您的戴妃包，没有我的衣服呀。” “没有吗？”楚娅姝故作思考状，“你都把我气健忘了，在我包里呢，给你吧。” 楚娅姝从身畔她上班提的手袋里，翻出一只蓝色塑料袋团成的一团，似乎经过了狠劲的揉搓挤压，变形的厉害。 她将塑料袋扔到邹雪莉身前，邹雪莉迟疑着，似乎对这种农贸市场里卖土豆、黄瓜使用的劣质塑料袋子十分忌惮。 闻惯了高级香水销魂味道的她，嗅见了有毒塑料散发出的阵阵刺鼻味道，头痛欲裂。 “去换上，别跟木头似的杵在这儿。”楚娅姝命令道。 “这是衣服？”邹雪莉必须升级改变自己的认知，才能堪堪地接受，这塑料袋里是衣服，是给她穿的衣服，这样新颖的设定。 “不是衣服，是擦脚布吗？”楚娅姝竭力保持镇定，她惊讶她是如何讲出如此粗俗的话来的。 “我有别的衣服，我去楼上换，可以吗？”邹雪莉试探性地问道。 “对呀，可以呀。”楚娅姝笑得很灿烂。 她的笑容虽是灿烂到有些诡异，嘴上到底是答应了，邹雪莉谢过他们，返身往门口跑去。 “我都忘了，我家的保姆是个富家小姐，千金贵体，如何能穿我买的衣服呢？人家在我家楼上买房子，装修的时候吵得我和我的猫要躲出去，四处流浪。” 楚娅姝把邹雪莉装修的时候受的气，一并撒出来，好不痛快。 邹雪莉听得明明白白，雇主生气了。 “我不去了，我穿楚小姐买的衣服。”她怃然地捧起蓝色塑料袋，走进客卫，穿好衣服出来。 “贡先生，楚小姐，我换好了。” 贡锦南瞥她一眼，目光随机从她身上逃走，大概意思是太难看了，多看你一眼都是损失。 楚娅姝上下打量一番，“不错，适合你现在的身份，我买了两身，一共一百块钱整，从你工资里面扣除。” 衣服是楚娅姝从菜市场的中老年摊位上面精心挑选的。 特意选的丑的不堪入目的颜色样式，以及摸起来像长着倒刺一样，扎得手又疼又痒的面料。 最后选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晦暗的枣红色带灰色条纹高领短袖上衣，背后赫然印着“做知性女人”几个白色大字。 裤子搭配中规中矩的黑色长裤，闷热不透气，刚好适合京城即将到来的炎炎夏季。 邹雪莉自带不可一世的贵气，与这样一身乡土气息十足却简单粗暴，利用上衣背后的文字强行与“都市丽人”扯上关系的衣服相映成趣。 “行，工作服确定下来了，说到工资，我们不需要你住家，你白天上班，晚上可以自由回家休息，按照京城的最低工资标准，一个月打到你卡里两千五百块钱，第一个月扣除工作服，你不迟到早退的话是两千四，这是我们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好的。”邹雪莉对于薪资没有期望或是要求，不过她觉得很神奇，她从来都是从家里拿钱，将钱支付、给予抑或施舍给别人，如今她竟自有了收入。 “我忘了，你不缺钱，跟你谈薪资，是我不对。”楚娅姝“自嘲”道。 “没有没有，不是的，谢谢您。”邹雪莉连连摆手，生怕造成误会。 “贡先生，楚小姐，我能提个小要求吗？”她卑微询问。 “我老婆说了算。”贡锦南答道。 “你说，我听了再决定能不能答应你。”楚娅姝恩准她讲出来。 “我想住在你们家，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也没关系。” “不行，你只能做白班儿的，而且我们不吃你做的饭，你就负责干粗活，整理房间就行，我和我老公的房间你是不能进去的，记住了吗？” 夫妻俩将一系列的规矩下达给了邹雪莉，邹雪莉逐一应下，表示日后一定谨遵旨意。 “既然你认可我们家，这儿是我打印出来的，你与我们之间的合同，一式两份，内容你可以可看，都是我老婆刚和你说的，合同期限是三年。” 邹雪莉勿勿地去接合同，贡锦南脱手将合同扔到了地上。 楚娅姝愣怔住，依附在他耳畔小声说，“你过分了吧。” “刚刚好，不然她怎么走？” 贡锦南心地纯良，对付起人来却颇有章法。 邹雪莉没听到他们咬耳朵，平静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合同。 贡锦南做事严谨，A4纸打印的成套文件他是一定会整理妥帖，进行装订的。 今天他是故意为之，心里早就设计好了往地上洒的那一刻。 “签好了，你们也签字吧。”邹雪莉看着夫妻俩。 “我签。”贡锦南掏出笔。 “不行，你们两个都要签字。” “你见过有两个甲方的吗？”楚娅姝反问她。 邹雪莉不再说话，签署了合同，她正式成为了贡锦南家的小保姆。 合同明文规定，没有试用期，签署之后立即生效，邹雪莉若想反悔离职，需提前一个自然月申请。 “今天没有你的事儿了，你回家去吧，我和我老婆要过二人世界了。” 贡锦南想轰走邹雪莉，他从没有这样长时间将楚娅姝搂在怀里，他担心楚娅姝会厌恶，以至想起不堪的经历。 “好的，我先走了，明天几点来？” “明天我们通知你，不着急。”楚娅姝反应神速。 明天等通知，似乎她去了贡锦南家做保姆，可一共没呆上几分钟，似乎又没有去。 邹雪莉回到楼上的家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厌恶地将衣服撕下，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地践踏。 旋即觉得不对，慌里慌张地将衣服捡起来。 不能弄坏了，明天去贡锦南家还要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