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小心应对 胡德胜想用这次的爆炸案来跟方如今做个交换，可以说是抓住了方如今的软肋。 既然行动组的人一直都在跟着伊藤广志，为什么偏偏情报组发现伊藤广志的时候，他们没有吱声，或者说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人跟丢了。 行动组的人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专业特工，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先且不论行动组没有及时告知或者是目标脱钩了，赵旭天等人的死，很容易让情报组更加令人同情。 所以，胡德胜觉得这件爆炸案当中，方如今和他的行动队员们都有不可脱卸的责任。 一旦站长认可了此事，他胡德胜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责任便减轻了许多，还能将情报组兄弟们的仇恨转移到行动组上来，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而他和很清楚，吴剑光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旦方如今因为旅店爆炸案而被责罚，不仅不会帮着说清，还会急于撇清关系，这无疑会令他和方如今之间本就不是十分牢固的上下级关系产生不可修复的裂痕。 胡德胜相信，在自己精心布局之下，方如今一定会沿着自己的“指”的路走下去。 只是一瞬间，方如今就将整件事的在脑子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对于胡德胜的小算盘他是心知肚明。 “胡组长，请问情报组是如何发现伊藤广志的踪迹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胡德胜。 纪成林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跟定方如今。 方如今据实已告。 原来，纪成林在傍晚的时候看到石渡庆行进了一个旅店，当时他也没太在意，以为那是石渡庆行的临时落脚点，而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并没有冒险进入旅店中盘问。 之前，纪成林一直在盯着石渡庆行。 石渡庆行大约是在晚上就九点半左右的时候离开的，纪成林便一直跟着他。 “这个我自有分寸。胡德胜的想法很好，但站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上次因为‘当归’闫建波的事，站长对他已经心有芥蒂了，这次又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站长不会轻易地信他说的话的。你只需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些事情上就不用操心了。” 胡德胜古井不波道：“有些话还是要想清楚了再说。” 纪成林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了一声，因为从火光发出的位置来看，很像是之前石渡庆行曾经去过的那个旅店的方向。 石渡庆行去那个旅店，绝对是有目的的，只是自己当时太过大意了，没往深处多想一步。 可是，当翻进院子时，宅子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事急从权，先把伊藤广志拿下，再作通报，也是解释的通的。 “第二，旅店的爆炸案不简单。我现在有个初步的想法，石渡庆行和伊藤广志本来是至交好友，在咱们的挑拨离间之下，石渡庆行已经开始怀疑伊藤广志了，而他们两个应该是先后出现在了旅店之中，你认为这有什么联系？” 石渡庆行是用来指证伊藤广志叛变特高课的重要人证，方如今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逮捕他，只是一直派人跟踪和监视，不断地给他施加心理上的压力，给他造成就是伊藤广志将其出卖的假象，从而一步步地迫使他对此深信不疑。 石渡庆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在官场当中，除了能力和机遇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跟对人。 事实上，在返回临城站的路上，方如今已经暗示过吴剑光了。 方如今跟着吴剑光乘同一辆车回临城站，吴剑光闭着眼睛问：“他跟你讲了什么？”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情绪上的激动，尤其是发怒，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的，反而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胡德胜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诧异表情，淡淡说道：“他们自然是知道了，只不过因为发现伊藤广志非常突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就决定先行缉拿，事后再向你们行动组通报。” 可以说，没有方如今，就没有他纪成林的今天。 而且，不仅忙没有帮成，还造成了重大伤亡。 对于方如今，纪成林是从心里感激。 石渡庆行是仅次于伊藤广志的一个关键人物，在三浦和一重新赢得松井直辉的信任这件事上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经过仔细搜查，在石渡庆行的灶房中发现了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密道另一端的出口，在宅子西北侧一条小河的河面以下。 纪成林当即决定，对石渡庆行立即实施抓捕。 从士兵到军官的跨越，对于纪成林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今后就是海阔天空了。 从这些情况来看，赵旭天的死，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 纪成林神色凝重，等待着方如今下达命令。 吴剑光是靠着行动组起家的，行动组陷入泥沼中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是！这件事我建议让马宝去执行，他比较机灵。” 纪成林面露忧色：“我听吴副站长的司机说，胡德胜想把咱们也扯进去，你可得小心啊！” 方如今将知悉伊藤广志重要性的主体定义为情报组的兄弟们，而并非胡德胜或者是赵旭天，就是告诉胡德胜，既然知道伊藤广志是行动组的重要人犯，为什么发现了目标不及时通气。 纪成林是他的头号心腹，也是最为有力的臂助。 看着纪成林能够升迁，方如今也是由衷地他高兴。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听到了爆炸声，看到了火光。 “第一，继续派兄弟们寻找伊藤广志和石渡庆行，不过一定要谨慎行事。最后能够同时避开日本间谍和情报组的人。” “老纪，爆炸案咱们也得暗中调查，只有把这件事搞明白，才能知道石渡庆行的真实意图，才能为今后的事情做打算。” “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石渡庆行并没有在外面闲逛，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赵旭天出了这么大的事，给情报组上上下下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队长，我正好跟你汇报这件事呢。”纪成林对方如今的称呼还没有改过来，“今天我晚上我发现石渡庆行有些反常。” “伊藤广志本就是我们情报组发现的，只不过是由于疏忽被他逃走了，这次他再次在临城现身，自然是被我们情报组的兄弟无意中认出来了。”胡德胜觉得这没什么不妥。 “队长，这件事都怪我，我请求处分！” 石渡庆行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这让纪成林十分的恼火，连带着他晋升为少尉副队长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若是遇到日谍的调查，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万一在严刑拷打之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麻烦就大了。 吴剑光登时睁开双眼，怒道：“亏他姓胡的想的出来。他的那帮手下未经通报的情况下，盲目行动，造成了人员的重大损失，还害死了咱们的重要人犯，我不去站长那里告他一状也就罢了，他竟然倒打一耙！如今，你放心，这件事明天一早我机会立即向站长报告，绝对不会给姓胡的留下恶人先告状的机会。” 吴剑光带着人走了过来，对胡德胜道：“胡组长，还是要节哀啊！” 一开始还以为这夫人两人在诡计多端的石渡庆行面前露出马脚，岂料两人任务完成的很好，这多亏了老刘夫妇之前有过一段在戏班子里唱戏的经历，在台上练出了不错的心理素质。 “老纪，石渡庆行怎么样？” 方如今点点头：“不错，事情这么办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是，伊藤广志对于我们行动组来说十分重要，你们突然一抓人打乱了我们的部署，这让我很难办！” “那么，请问胡组长，情报组的兄弟们是不是都知道伊藤广志也是我们正在办的案子中的重要人犯？” 纪成林心里有些没底，策反三浦和一的计划只进行了一小部分，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谁也不知道以后事情的走向是什么。 吴剑光这个人又极其自私，只需要让他清晰地认识到明哲保身和同仇敌忾哪个对他更加有利，剩下的就不需要方如今操心了。 “那赵旭天他们几个也太倒霉了，就稀里糊涂地为伊藤广志陪葬了。” 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 “是！明天一早，我就按照预案立即安排夫妇二人离开，保证不让日本人找到他们。” 纪成林道：“石渡庆行现在脱离了咱们的视线，以后再想找到他就不容易了。这家伙有可能逃离临城，我认为他最大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上海，所以我已经安排几个兄弟去车站和码头了。” 纪成林知道，开杂货店的老刘夫妇虽然在整个计划当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方如今如此年轻，就已经成了行动组的代理副组长，在南京特务处本部的高层那里也是挂上了号，前途不可限量。 纪成林思索片刻说道：“队长，你的意思是这是石渡庆行设的一个局，为了惩治伊藤广志这个特高课的叛徒？” 方如今话锋一转：“老纪，你现在是第一行动队的副队长了，队里的事情还希望你多多管起来！” 这已经是在威胁了。 后来，经过行动队员的打听，果然印证了纪成林的推测。 方如今点头：“不错！石渡庆行在得知伊藤广志背叛了特高课和他这个多年的至交好友的情况下，遭受的打击肯定非常大，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有可能出手清理门户，对伊藤广志痛下杀手！” 对面的情报组的办公室全部都亮着灯，能赶过来的情报组特工全部待命。 事实上，胡德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刚刚入行几个月的新人，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这时候，又有搜救的队员陆续过来报告说，找到了其他的尸块和个人物品，其中就包括赵旭天经常随身携带的派克钢笔。 “队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纪成林唏嘘不已，他和赵旭天等人虽然不太对付，但毕竟是多年的同事。 纪成林的想法和方如今不谋而合，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方如今说：“赵旭天他们在旅店里发现了伊藤广志的踪迹，这才去实施抓捕的，但是我们无法判断伊藤广志是否已经在爆炸中丧生。所以，一定要做好两手准备。” 方如今摆摆手：“老纪，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紧要的是弄清楚这个石渡庆行到底在旅店里做了什么，是不是跟今晚的爆炸案有着直接或者是间接的关系。” 如果石渡庆行没有发现方如今的目的，即便他逃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纪成林便和同伴们轮流在外面蹲守，这期间，并没有发现石渡庆行再次出门。 方如今刚刚回到了临城站的办公室，纪成林就敲门走了进来。 说起来，即使是情报组的人想帮忙，也是在忙倒忙。 而他之所以能够跨出这一步，和方如今在背后不遗余力的推动发力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纪成林这时候脸上才有一丝笑容：“队……哦，请副组长放心，我一定会把第一行动队的工作抓起来。副组长，你对我的关照，我都记在心里了。” 方如今点点头：“必要的措施还是要采取的，否则石渡庆行会引起怀疑，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彻底的泡汤了。明天一早，你就安排他那个开杂货店的夫妇离开临城，给他们一笔安家费。” 后来，又听说遇难者当中就有赵旭天等一帮情报组的人，纪成林越发地感到事态严重了，他打电话联系方如今，但听说方如今被吴剑光叫走了，王韦忠也是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 方如今做事向来谨慎，绝对会给对手留下任何的机会的。 行动队副队长只是一小步而已。 对于纪成林的威望和掌控能力，方如今是不用担心的，即便另一个副队长兰宫言归队，他相信纪成林也能替自己将第一行动队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两人又就着爆炸案讨论了一番，这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天刚刚蒙蒙亮，站长就赶到了临城站，第一件事就是着急行动组和情报组的正副组长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