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熟人作案 后面的话，崔警长接了过来：“潜入顾明家里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翻墙进翻墙出的，另一个人则是翻墙进入，但出去的时候则是利用院子中的香樟树荡出去的，这一点很好验证，那香樟树十分茂密，一个大活人上去多少总得弄断有些枝杈，只需派人去检查一下树枝树杈即可。” 这崔警长还是有些断案的本事的，方如今暗暗点头。 他拿着崔警长画的地图，道：“索性咱们直接再去趟顾明的家里，现场详细勘验一遍，以便验证刚才的推论。” 崔警长有些为难，道：“长官，卑职怕是知道的太多，反而……”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无妨！”方如今摆摆手，“这件事本来就有你们警察参与，让你参与办案也没什么可说的。” 别看临城军事情报站专业的情报机构，但仅仅有粗壮的树干还不行，必须要伸展出更细的枝丫。 能够为临城站办事当然好了，崔警长连连答应。 众人立即起身，可是到了走廊里，却看到魏局长还在等着。 魏局长刚才被无视之后，经过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决定为临城站的长官出一份力，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也许某个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了顾明在杂物房里的暗格之中存取东西的情景。而顾明自己讲述，他逃走的时候十分的匆忙，所以目标完全由此可以断定顾明犯了大事，再结合现在街面上传出的小道消息，事情就很明显了。” “属下明白！”崔警长不知不觉中改了自己的称呼，火急火燎的奔出院子，给行动队员们带路拿人了。 这些警察们缄口不言，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在崔警长和众同僚急切的眼神里，方如今徐徐道：“你们不妨往另一个方向想，如果和这个人非常的恨顾明呢？而顾明是个贼，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因为仇恨，目标始终关注着顾明的一举一动，一直处心积虑地收集顾明违法乱纪的证据。” 经过方如今的推敲，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汇成了附和逻辑的线索。 方如今道：“我有个疑问，什么人才会选择逃走的时候通过大树借力？直接翻墙岂不是更快更利索吗？”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推测。因为还有另一个脚印的主人，此人是什么时候进入顾明的家里的，我们也是不清楚。” 脸上的表情由喜转哀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 魏局长还想解释和争取机会，早有行动队员上前他一把推开。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可是案子没有破，谁也没这个心思。 门外一片喧闹声响起，还以为是崔警长带着人回来了，结果负责警戒的行动队员说警察分局的魏局长来了。 “不完全对！” “盗墓案有线索了吗？” 方如今看着他的背影，并不怎么乐观。 “除非他早就知道出去的时候不用再翻墙了，换言之，向大樟树借力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方如今道。 “长官，难道您早就想到了？”崔警长满脸的佩服，“哎呀，临城站的长官们办案就是比我们这些警察强百倍！” 上司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对下属发火，将他们当作情绪垃圾桶是再正常个不过的事。 方如今的这番操作，给他们的感觉就四个字：不明觉厉。 “是啊，是怕惹麻烦！咱们现在锁定了目标是顾明的熟人，但是你们不要以为这个熟人就非得跟顾明的关系很好，才叫熟人。” 他知道临城所有的警察和青帮弟子都在满世界的找东西，但谁也不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只知道非常的重要。 “没错，他知道的那几个藏有机关和暗格的地点，并不包括这间房子。” “市局周科长一天三个电话，压力都在老子头上，你们就跟没事人是不是？” 便是心里最有底的方如今也是饿着肚子等着。 崔警长问道：“所以，这人就翻墙进了顾明的家中，溜到杂物房取走了暗格之中的东西，又自作聪明的从大樟树上荡出了院子。” 方如今淡淡笑了笑：“不错，也许就是熟人，我不是让你画过这里的位置图嘛，就是要看看谁能够从外面轻易地看到顾明家的这间杂物间。你们设想一下，西边的屋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所以顾明也不会关窗户，而是照常将东XZ在了暗格之中，后来又取走了财物，也许就在他某次开启暗格的过程中被人透过窗户看到了。” 在顾明家的再次搜查勘验很是顺利，在靠西墙的大香樟树上果然发现了有人攀爬的痕迹。 “其实答案很简答，说明这个人对顾明家比毛大伟还熟悉！”方如今等他们结束，才有开口的机会。 “其实这个也容易理解。当时毛大伟为什么没有帮助顾明处理赃物？” 之前那个行动队员猜测道：“或许是他不想留下更多的痕迹。” 崔警长呼吸声一下子粗重起来了：“长官，您是说熟人作案？” 醍醐灌顶。 “好了，魏局长，公务在身，时间耽搁不得，还请行个方便！” 方如今一番推论，在行动队员们眼里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对于崔警长来说还是非常惊讶的。 “毛大伟好像也没有谈到过这个屋子吧？” 崔警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激荡的情绪，细品之后，发现方如今说的话里，有一点让自己疑惑不解：“长官，可是即便有人盯着顾明，但发现暗格里面没有一毛钱，他为什么还会把剩下的东西拿走？”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我比较在意的。”方如今看了看：“顾明藏有暗格的屋子有一扇窗，正好是向西的，我发现这扇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 凭良心讲，也不能给崔警长穿小鞋。 “那间房子并不是他的卧室，是存放杂物的，一般并不会有人去。” 参与搜查和勘验的行动队员们，你一下我一下的插嘴。 崔警长等人微微张开嘴巴。 “我只是根据案件的细节，大胆猜测，这未必是真相，需要去验证。”方如今回应吃惊的众人们。 魏局长目光看向崔警长，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队长，可是您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嘛，这一带除了毛大伟之外，再也没有人待见顾明了，什么人会这么关注顾明呢？” 饿着肚子的人，对这种气味尤为敏感。 破案的过程就是收集线索，然后推理分析，最后去验证。 “应该是毛大伟怕惹麻烦，所以就拒绝了顾明的要求。” “不错，现在就去直接那间杂物房里看看谁家能看过来就可以了。” 崔警长默默地琢磨着方如今的话，缓缓说道：“长官，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原本以为是件普通的盗窃案，现在竟然生出了两个目标，让案件侦破的难度系数翻了不知道几倍。 “有劳魏局长了！”方如今微微点头，“不过，此事事关机密，用不着这么多的人手，我带着崔警长去好了。” “下一步的侦破方向又在哪里？这个时代的勘验技术极为落后，仅凭那人的鞋印这条线索根本破不了案。”他搜刮肚肠的想办法。 待等魏局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众人才悄悄地议论起来。 魏局长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他又走回方如今身边，喃喃道：“是啊，可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呢？即便向大树借力，树枝上也还是会留下痕迹！长官您这种聪明人一猜便知，他为何要如此？这有点不合逻辑！” “长官，鄙局上下在位的三十五名警员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崔警长挺起胸脯，露出了激动难耐的神色：“长官，我立即带人去把这三户人家找来。” 他一把抓起电话，收敛怒气，将尴尬的笑意堆在脸上：“科长，我是老魏啊……” 警察们一通哄笑。 都是官场上浸淫许久的人，溜须拍马的功夫可不差，而且这会还是由衷地拍，无论是从语调还是神态上都比之前矫揉造作的时候要强上许多。 “要好好说话，不可对其尽言！”方如今手指头点点崔警长。 “老魏被人家临城站的长官难看掉了，嘿嘿！” 要知道确定的三户人家中的一个目标，只是真正目标的二分之一。 魏局长满头大汗，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腆着肚子敬礼道：“长官，我就不进去了，看您和兄弟们都饿着肚子办案，卑职这个心里……卑职感到十分的惭愧！所以，我给你们带来了饭菜，都是醉仙居刚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这回，不是方如今反驳，而是崔警长，他在院子中走了几步，眼睛盯着那大樟树微微瞪大：“这种入室偷盗的，谁都不想留下痕迹。” 在魏局长无限的悔恨和羡慕当中，方如今带着崔警长离开了警察分局。 见到方如今和崔警长从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急忙一溜小跑迎了上来，在距离方如今还有三米的地方猛地急刹车站定身形，腆着草包肚子敬礼。 顾明的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光顾过。 院子内静了静，显然，大家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应该有三户人家能看到。”崔警长脱口而出。 “总之，这两个人都有拿走东西的嫌疑，但我判断他们并非是同伙。从目前来看，唯有这个通过大树逃走的人被我们抓住了线索，那么只有从他入手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他和另外一个人有交集也说不准。” “长官，我……” “刚才他看到老崔跟着人家走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似的。” 但是，这件事总得想办法找补一下吧。 “重点看看老张家是不是这种情况！” 崔警长对他平时非常的恭敬，自己也是把他指使过来指使过去的，人家心里尽管有怨言，但从来没有顶撞过自己。 长官这是还在生他的气啊！ 他急忙上前一步：“长官，之前都怪卑职瞎了狗眼，没有认出您这尊大神，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 此人业务能力堪忧，但人情世故上还是可以的。 方如今明白，这家伙是来找补来了。 “如果不是三户人家中的一个，被另一个神秘人将文件取走了，文件的下落可就不好找了！” 方如今等人老早就闻到了饭菜香味。 “我看这件事也快了！” “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是挨了骂，你们一个个地都别想好过！” 满院子的行动队员，瞠目结舌。 崔警长眼睛蓦地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但还没悟通透。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回去干活去！一个个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案子都办完了吗？” “这，这……这么快又锁定了一个目标？” 办公室内的魏局长多少也能猜到外面的哄笑声跟自己有关系，他怒不可遏地摔了杯子。 “顾明弄成今天这副模样，登门拜访的人寥寥无几，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家这间屋子。” “一般人，谁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呢？” “那人有意或者是无意中发现了顾明的秘密之后，待顾明走后，立即潜入了顾明的家里，将剩余的东西拿走。警察们开始搜查，但是并没有找到这个暗格，所以说此人进入顾明家里的时间尚且不能准确地划定出来。” 毛大伟跟顾明虽然很熟悉，但是他是个有钱人，和顾明地位相差很多，自然不会过多地关注顾明家里的陈设和布局。 目标离开的时候多此一举借力大樟树……暗格所在的那间房间只是杂物间，十分的不起眼，可偏偏开着一扇窗户…… 一个小小的分局机关，能调动的人也只有这么多了，为了讨好方如今，只留下了一个探员小组值班。 看上去方如今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可其心思缜密之程度倒像是中年人一般。 连带着，看向魏局长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 如果不指望这个胖子帮着办案，看着他还不是太碍眼。 魏局长见众人眼巴巴地望着门外，心领神会地转过肥胖的身躯，朝着门外等候的伙计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都是木头吗？还不赶紧把饭菜给众位长官送进去！快，快，快……” 这胖子倒真是会来事，剑走偏锋的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