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侵入 张家鳞次栉比的内院,坐落在一片缺乏植被的空地中央。 四周虽不至于说光秃秃,但也没有一般大户人家那么雅致。 三步一灯,密密麻麻的烛火却将这片区域点亮。 不好看,费钱,但好处在于,这样的环境无人能躲藏。 无论贼人技术再高超,骗过了外院护卫又能如何?只要敢靠近内院,那么顿时就会被烛火照的现了原形。 此时,内院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一一阵阵悦耳的歌声,并不时伴随着鼎沸的喝彩。 里面似乎是在举办宴会。 一位客卿,正在试探舞女技艺。 端着酒杯到处晃悠的张莫。 也发现了,这让他觉得奇怪的一幕。 年少的他,看向了这位学富五车客卿首席首席。 父亲平日里常说,应该多向他请教,应该勇于提问。 听明白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没几秒又变得惨白。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神情又羞又怒。 这时。 蠢儿子竟然不知所谓,撩拨我麾下茂才痛处,真是该死! 于是一巴掌扇在了张莫的脸上。 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不准参加宴会!滚出去!” 房门被推开,一个捂着左脸的少年,正一脸愤慨的从里面快步而出。 事后张莫也大致明白啥情况。 自己确实因说话不经脑子得罪了人。 但这人只是一介门客啊,我好好“礼贤下士”的道个歉不就完了,为何还要打我? 我身为少主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我不要面子的吗? 而且宴会此时真嗨,自己被驱除出门,岂不是错过了极多快乐? 哎,算了,自己不如去桂来芳找姑娘,哪里的门不是进呢?是吧? 他朝着门口走着,走着走着脚步却慢慢缓了下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怎么外院为何如此安静? 往些日子,自己走到半路,就会有护卫引路才对。 毕竟外院的防备,白天和晚上都会有变动。 陷阱什么的,只有当天的护卫才知道位置。 但今天是怎么了? 没人给我引路我万一掉进陷阱里去了怎么办? 玛德,这群护卫真是该死啊!明天老子一定要好好在父亲面前申饬 “嗖!” 一支羽箭,下一刻就将张莫的脖子射穿。 血液啵啵的从伤口处喷出。 张莫瞪大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血液早已浸入气管,只能不断冒出些血沫子。 想往内院跑去,但歪七扭八的没走几步,就两眼一黑,摔在了地上。 一个个沉默着的壮汉,全身着甲从墙外进入,踏过他的尸体。 一张张恶鬼的面具,将一对对暗淡无光的眼睛完全遮蔽。 不多时,整个外院除了那些陷阱的位置,安全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罗德在一群人保护下,缓缓出现在了现场。 他同样带着面具全身着甲,高大的身子,在盔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 空地中间,张家内院如同一座孤岛,被大军紧紧包围。 罗德举起了手。 全场所有的甲士,立即后撤半步,将手中弓箭拉满,弓弦微颤。 罗德猛的一挥手。 “嗖!” “嗖!” “嗖!” 所有的甲士,不断的抽箭、拉弓、射出。 这个动作一直重复,直到将箭壶中三十支箭全部射出。 甲士们取下了背上的盾牌,将弓箭往身上一背,从腰际抽出了刺剑。 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朝着被射成刺猬的内院奔跑而去。 前排甲士搭成人梯,后面的甲士踩着他们的身子翻过了围墙,朝着建筑里杀去。 “呸!” 张盘一把将身上的死人推开。 这死人赫然就是刚才被张莫羞辱过的那位客卿首席。 可惜此时的他,胸膛上,脑袋上插满了羽箭,衣服因为被人在后面用力拉扯给撕破了些许。 张盘光着身子,将左臂上的羽箭折断丢在地上,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窗户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破洞,地上到处都是羽箭。 看着尸体在地上横七竖八,幸存者哀嚎一片的场景,他也顾不上管这些客卿是死是活,赶紧朝着院子深处跑去。 刚跑到后门,就听见身后有人破门而入,随即传来一阵砍杀声和惨叫声,他顿时跑的更快了! 结果用力过猛,踢在了门槛上,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时,一双鞋子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还未来得及抬头,两名甲士就扯着他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前胸后背,瞬间就被十多把刺剑给抵住了。 此时,他才看到依然有甲士正不断从四面八方跳墙而下。 密密麻麻的人,如同下饺子一般。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张盘感觉张家已经完了,浑身瘫软在甲士的手中。 不过他身边的甲士,没有一人回应他的说辞,反而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尊雕塑。 任由他如何哭诉求饶,都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甚至没有人好奇的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魔鬼训练出来的士兵啊! 张盘心底莫名的冒出一种恐惧感。 半晌之后,在外院的罗德已经接到了消息,内院已被铲灭一空。 二十余客卿,十数张家子嗣妻眷,数十下人、侍女、炮女的尸体,正在被甲士们带离此地。 内院重归寂静,连吵闹的蚊虫都闭上了嘴。 张盘的周围,安静的让他的耳朵都有些轻鸣,这是只有在冬日极静的情况下,才会有的状况。 夜色渐消,酷夏的亮光,已经有些与即将浮现在海平面。 耳畔从远到近,渐渐传来的盔甲撞击声,让张盘顿时又恢复了心思。 这是正主要出现了。 人群开了一条口子,罗德的身走了出来。 他看着张盘,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家族世代的积蓄在哪里?” 为了节省时间,罗德就直接问了。 但他也没有放弃虫族地毯式的搜寻。 双管齐下,那才叫稳。 “我带您去。” 张盘谄媚的道,却丝毫不提绕过他性命之事。 罗德闻言一顿,随即说道:“那走吧。” 两位甲士将他往前一推,他踉跄的摔倒在地。 他刚爬起,就咧着嘴朝着罗德笑了笑,而罗德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自知没趣,也不敢拖延,朝着内院深处走去。 他从一间柴房,拿出一款不大的圆形木板,看起来像是一个大锅盖。 他扛着锅盖来到厨房外的水井边,将锅盖丢入井中。 只见锅盖向下落了一截,就完全卡在了井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