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着,吩咐道:“一会儿去将国公的外袍给送回去吧。”
冬儿点点头,“是。”
陶夭躺下后,拉过被子,将自己给盖得严严实实的,琢磨着,明天一定得将话本拿回来,她可是答应了陶怜的。
此时摘星堂。
乐央在地上跪了半天了,才看到陆九渊从内室出来。
他显然是才沐浴过,头发还是湿的。
乐央悄悄看了一眼,便没敢再看,将头垂了下去。
陆九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威严,还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夫人坐在书房外睡着,以至于受冻着凉,是因为你跟夫人说,我在跟人议事,让她不要打搅我?”
乐央心里一沉,袖下的手指,用力握紧了,才顶住巨大的压力,回道:“禀国公,奴婢……并没有那样与夫人说。”
“没有?”陆九渊语气慑人,“你的意思是说,夫人撒谎?”
乐央一惊,伏在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陆九渊淡淡道:“你说你没有那样跟夫人说,但夫人却是那么跟我说的,既然你没有,那不就是说夫人在撒谎?”
乐央伏在地上,克制着内心的惊恐,力持镇定道:“奴婢不知道夫人为何要那样跟国公您说?
奴婢当时只跟夫人说,您在里面处理公务,夫人听后,却说不想打扰您,说在外面等您出来。
后面夫人睡着,奴婢没有注意到,为此让夫人受了风寒,确是奴婢失职,还请国公降罪。”
陆九渊闻言,修长的手指屈起,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冰冷开口,“自作聪明!”
乐央心里“咯噔”一沉,身子下意识地又伏低了些。
“当时书房外只有你跟夫人,所以你觉得,只要你不承认,夫人便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没有冤枉你。
而且她若坚称你确实是那么说了,甚至要我给她一个说法,便是她胡搅蛮缠,心胸狭隘。
毕竟,你上次扔过她的小老鼠,她这么做,是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于你。
对么?”
乐央一惊,浑身发寒,整个人如坠冰窟,她……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她只要咬死了不承认,陶氏也拿她没办法。
反而陶氏若是不肯罢休,紧咬她不放,便是她胡搅蛮缠,心胸狭隘,是为上次的老鼠事件,在报复她。
这么一来,陶氏非但只能吃闷亏,还会让国公对她印象不好。
但是,她心里的计划,竟然都被国公知道了。
一时间,她吓得牙齿打颤,往前膝行了两步,“国公,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还请国公明察!”
陆九渊声音冷漠,“乐央,你该清楚,你能够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但你若觉得,有了你父亲这层关系,便等于有了免死金牌,那你便大错特错。
我先前让人给你寻了亲事,是你自己拒绝了,选择留下继续当下人,那你便要有做下人的自觉。
夫人是主,你是奴,你身为奴才,却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反而胆大包天,设计主子,你,实在该死!”
随着死字落下,乐央吓得面无人色,但事已至此,她依旧咬死了自己是被冤枉的。
“奴婢没有啊,奴婢是被冤枉的,还请国公明察……”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九渊神色已有不耐,对侍立一旁的乌泽吩咐道,“押下去!”
“是。”乌泽恭敬应了声,立即上前,将乐央提了起来。
乐央见状,再忍不住,嘶声大喊了起来,“国公,您不能这么对待奴婢啊,奴婢的爹,当年可是为了救您,才死的,您这么对他唯一的孩子,他老人家不会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