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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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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晏秋眼里闪过兴味,望着爱立道:“那怎么这张家还怀疑她肚里的孩子啊?” 爱立没说杨方圆可能报复的事,只道:“她婆婆这样言之凿凿的,可能是俩人还有联系吧?。” 沈爱立话音刚落,楼上的俩人已经吵到了楼下来,沈爱立刚好坐在窗户边,看见王元莉正拿着一个鼓囊囊的包,作势要回娘家,张柏年的妈妈追在她身后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现在走,转头又和我儿说,是我们欺负你?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但你今得天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司晏秋耐不住好奇心,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曾一鸣也跟了过来,还默默地递给她一张凳子,俩人心有灵犀地坐在门口。 樊铎匀都觉得眼皮一抽,果然和他家爱立是一路人。 王元莉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望着张柏年的妈妈,气苦地道:“你不要乱说,这就是张柏年的种,你问问你儿子,你看他心里有没有数,不是他的,他愿意当这个大冤种吗?” 张母手里还捏着一封信,“不是这姓杨的,人家能又给你寄钱又给你寄票的,还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孩子有没有胎动?” 张母说到这里,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张家真是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一个黑分子进来,专门给我家门楣抹黑。” 说到这个王元莉也来气,如果不是张柏年引诱她,再过半个月,她就能遇到杨方圆,完全可以跟着他去矿上生活,舒服自在地过日子,压根不像现在这样,六口人挤在二十多平的筒子楼里,翻个身一屋子的人都听得见。 她现在过了三个月,妊娠反应才稍微好些,有时候张柏年就忍不住,夜里毛手毛脚的,每每都让她羞愤死,总感觉一家子人都在听着他俩的动静。 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就脑子抽了,上了张柏年这条贼船,就是在自己家,被哥嫂嫌弃几句又怎么样?还不是给吃给喝的,还能把她轰出来扔马路上不成? 她以前就是日子过得太顺,被哥嫂说几句,就觉得家里待不下去。 等她到了张家,才发现嫂子的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完全算不得什么,到底妈妈和哥哥还算护着她,而在张家,从老到小都是她的死对头,恨不能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她淹死。 原本,她不过再撑半个月,就能遇到杨方圆,他说他们矿上工人朴实得很,他作为右`派都没有受到任何歧视,人家还敬佩他读书读得多。他还说宜县也有纺织厂,她完全可以在那里找个技术工做做。 要不是肚里有个孩子,她早就和张柏年散伙了! 想到这里,王元莉又有了底气,和张母嚷道:“要不是张柏年骗我,我能嫁到你们这猪窝里来吗?也就你家做得出来,儿子儿媳的床和弟弟妹妹的床就隔一张帘子,也不知道是要羞臊儿子,还是要羞臊你女儿?” 这话把张母气得险些一口气没缓上来。大家都知道她家住房挤是一回事,被王元莉这么直咧咧地嚷出来,就是张母都觉得臊得慌。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有一个婶子劝道:“柏年媳妇,这到底是你婆婆,别回头把人气出好歹来了,你心里过意不去不说,柏年也要和你吵架。” 王元莉却一点不带怕的,当没听到一样,继续道:“要不是你儿子使尽了法子往我跟前凑,你问问他,我王元莉会知道他是哪根葱哪根蒜吗?怎么你们现在倒嫌上我来了?” 又冷笑道:“你们眼光高,专挑女大学生下手,除了我傻,当时瞎了眼,你看谁搭理你儿子,你问问他,沈爱立理他吗?你们专想着攀根高枝回来,也要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配得上吗?人沈爱立见到他躲都来不及,就像见了什么臭蟑螂一样。” 她骂得兴起,却不想沈爱立就隔着窗户听她扯,司晏秋几人都不知道张柏年还缠过爱立,都不由看向了爱立。 沈爱立想不到吃瓜还吃到自己头上,有些不自在地和大家道:“别听她扯,我压根没和张柏年说过两句话。就唯一一次,他在大门口堵了我,说想和我一起吃个晚饭,我骂了他两句,我们保卫部的同事过来帮忙,把他赶走了。” 本来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心给爱立挑着鱼肉的樊铎匀,听爱立说完,脸上的笑意尽敛,轻声问爱立道:“哦,怎么没听你提过?” 沈爱立一愣,“今天大家说起,我才想起这事来,当时小李就帮我把他赶跑了,我就没往心里记。” 樊铎匀没有再说,把挑好的鱼肉递给她。 沈爱立见他不说话,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暗暗嘀咕,王元莉真是和她有仇,这怎么和婆婆吵架,还把她捎带上了? 却不知道,她和王元莉本来在一根起跑线上,现在却成为国棉一厂的两个极端,时至今日,王元莉嫉恨她之余,对她也不是不羡慕的。 院内张母被王元莉气得,一下又一下地给自己顺气,“行,是我家柏年高攀了,够不上你这么一块天鹅肉,你要走就走,回头你爱和柏年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今天但凡出了这个院门,以后休想再和我们吃同一锅饭。” 沈爱立觉得张母这一招狠,这年头大家都是一个小煤炉子,又烧菜又烧饭的,买个锅还要工业票,王元莉脑子但凡清醒点,都不会出这个院门。 不然以后,怕是就只能饿肚子了。 果然,王元莉听了这话以后,也不说走了,却仍旧气张母道:“您老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家儿子但凡立身正派些,也不会和我掺和上,保准能娶一个又听话又孝顺的回来伺候你!哦,还像沈爱立那样的能搞业务,能挣钱。” 张母冷冷地道:“你最好确定肚里的崽,是我儿的,不然等娃生下来,我就让柏年跟你离婚。你们婚都结了,你再去告他耍流氓,我倒要看看谁还理你!”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听到张母这话,都窃窃私语起来,张母今天真是发狠了,完全将王元莉的脸面撕下来,往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显然王元莉怀的可能不是她孙子的事,将老太太气疯了,压根不记得还要顾全什么脸面。甚至私心里,她都打定主意,让儿子和王元莉离婚,一个黑分子,如果不是怀了崽,她是压根不可能让她进门的,没想到现在这个孩子,还可能不是她张家的。 王元莉望着张母手里的信,暗悔自己大意,没将信收好,给小姑子翻了出来,还念给张家人听,平白给自己添这许多麻烦。 张家的闹剧结束,司晏秋就端着板凳回屋里坐了下来,心口还有些难以平静,觉得自己真是庆幸,要是当时不是警醒了些,真为了解决没有对象这个问题,而和张柏年处对象的话,现在挤在这楼上,对骂的怕就是她了。 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可没王元莉这豁得出去的架势,怕是就给人张家完全捏在手心里了。 和爱立道:“真看不出来,张柏年是这种人。” 爱立偷瞄了樊铎匀一眼,轻声道:“我也不清楚,我和他没打过交道。”心里到底觉得樊铎匀刚才的情绪不对,没敢多说这人多么恶心,免得回头又说自己瞒着他。 一直到八点,大家才准备散去,林亚伦将人送到院门口,和大家一一告别,又各塞了一包东西给爱立和司晏秋,道:“我平时在家吃得少,你们女同志做饭做得多些,物尽其用吧!” 又和爱立道:“刚好铎匀最近回来,爱立有空就多做些,以后让铎匀在海南都惦记我们爱立同志的手艺,多往汉城跑几趟。” 大家正说笑着,张柏年带着酒意,脸上醉熏熏地骑着自行车回来,打眼看到司晏秋和沈爱立在他家院门口站着,还以为自己看错眼了,揉了揉眼,发现还真是。 林亚伦也看见了他,不着痕迹地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樊铎匀见这男同志推着车朝他们这边过来,就明白了林亚伦的用意,仔细打量了一眼张柏年,心里隐隐有了计较。 俩人回到甜水巷子,已经八点半,巷子里黑漆漆的,也就借两边人家窗户里漏出的一点光亮,勉强认路,爱立道:“今天出门忘记带手电筒了。” 话音刚落,忽觉什么软软的东西从自己的脚背上爬过去,低头一看,见尾巴还长长的,吓得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樊铎匀忙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望着地面问道:“怎么了?” 沈爱立看了一眼地面,有些惊魂未定地道:“好像是老鼠还是黄鼠狼,从我脚上爬过去了!”她也就是在这里,才见到过黄鼠狼,这东西跑得还快,嗖地一下就没了影。 樊铎匀微微叹气,问道:“这一段路这么黑,你平时晚上怎么回来的?”也就是和她一起走,他才发现这个问题,到底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住着,多少有些不方便。 暗自琢磨起来,要不要早些申请调回来。 沈爱立低声道:“很少这么晚,六七点的时候,还有人走动呢!而且我有一个手电筒,今天出门忘带了。”说完,发现自己人还在樊铎匀怀里,微微红了脸:“不然,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最近吃得好,应该还有点重。” 却听某人言简意赅地道:“还行,抱得动!”那语气好像她真还挺重一样。 沈爱立给他气笑了,“拉倒吧你,我体重尚不过百,我谦虚一句,你还当真了?你要是抱不动,那可得好好加强锻炼。” 樊铎匀微微皱眉道:“你先前身体不好,还是要多吃些,胖点更好看点。” 沈爱立倒也没有矫情,点头道:“我知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我注意着呢,”又悄声道:“我看你这么抱,也挺累的,不然你背我试试?” 这是她一直想解锁的情侣姿势,以前大学里在操场看电影,总有男同学把对象背在背上,可把她羡慕坏了。 等沈爱立爬到他的背上去,觉得自己今天真棒,一下子解锁俩个姿势,忍不住晃了晃腿,还挺自在地道:“不错,小樊同志的体力过关,望再接再厉,继续勇攀高峰。” 樊铎匀挑眉,“一个背俩吗?” 沈爱立差点被他呛到口水,“我……我是说能坚持得更久些,什么……什么俩?” 樊铎匀见她说话都结巴,眼里闪过笑意,也没有继续逗她,忽就想起吴清辉和他说的,爱立一直等他开口说结婚的事来,一时热意爬上了耳朵,想着,等明天见了她妈妈和哥哥,就和她提这个话题。 等开了院子门,樊铎匀就将她放下来,自己去厨房里烧热水,沈爱立跟着进去,就发现锅台上放着洗好的蔬菜,猜到樊铎匀原本估计是准备和她一起在家吃饭的。她问都没问他,就把他带去和她朋友聚会。 他竟也一句没提。眼睛一酸,问樊铎匀道:“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樊铎匀刚装了水在水壶里,正用火钳挑着煤灰,随口回道:“一周。” 沈爱立微垂了眼睛,面上笑道:“那还挺长的。”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几天还是要过得开心些。 没事人一样地问樊铎匀道:“你晚上住哪?我去给你把棉被拿出来。” 却听樊铎匀道:“不用,我下午都收拾好了,就住书房里,我以前过来也是住那。” 沈爱立笑道:“铎匀同志,你可比我想得勤快些,不知道做饭的手艺怎么样?如果也还过得去的话,我简直都期待你早些调回来了。”她刚看了,这人还把她的厨房打扫了一遍,这是多好的室友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樊铎匀本来还想着明天过后再问她,见她主动提起,试探着问道:“爱立,你的意思是,早些结婚吗?” 沈爱立对上他的眼睛,见他还有些紧张的样子,知道这人还是认真的,吓得忙摇手,有些无无伦次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说……只是说,多个室友,樊铎匀,你误会了,对,我说的是室友!” 樊铎匀见她像吓到了一样,微微有些苦恼,现在按政策来说,他只有结婚,有亲属关系才可以申请调动回来,爱立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吗? 又觉得不对,这项政策是大家都知道的,爱立怎么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沈爱立见他的眼里还有些疑惑,好像还不相信她,一时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急着跺脚道:“我随口瞎诌的!” 却听樊铎匀道:“我这次回来,也是想问你这个问题,我原本是准备明天等见了你妈妈和哥哥以后,再问你。” 爱立苦着脸摇头道:“我觉得还有些早,我都没有好好享受恋爱的时光。”私心里,她还觉得结婚好像就无形中多了一层束缚一样。 又怕这话打击了樊铎匀,“希望小樊同志再接再厉,好好表现,争取让小沈同志早些改口。” 樊铎匀明白她的意思,望着她,缓缓地道了一个:“好!” 他等了很久,等到她再次出现,也愿意等她,慢慢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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