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积分的人还是多啊……

原本，肖嚣，或是整个异乡人圈子里，都认为积分每一个都很珍贵，能够拥有几千积分，便已经很了不起。

但这世上，居然总是有人的积分数量，超乎想象。

便如，自从许愿机制推广开来，才不过一个月时间，已经许过愿的人，居然已经有了七八个。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七八个许过愿的人里，居然没有那些明面上就很富裕，在异乡人圈子里很知名的，也就是说，都是一些不知来历的隐形富豪。

而且，在许愿之后，闹出了很大动静的，也只有血瞳城与迷思城这一对世仇，其他许了愿的人，居然都是悄无声息便解决了战斗，外人甚至都没有察觉什么端倪。

这也是正常的，不一定越高层次的对抗，动静越大。

反而在很多时候，当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往往便都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碾压，对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彻底压制。

“这样对我们搞宣传不利啊……”

软软看着后台，多少有点苦恼，撅起了小嘴巴。

肖嚣却笑着安慰：“这对我来说，其实是好事，能够买得起的，都有自己的渠道与触角，这些人藏的再深，他们也是可以得到消息的。”

“悄无声息的许愿，正有利于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现在这种隐形的许愿事例越多，将来这一场爆发就会越激烈啊……”

“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事情，但一定不能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

“……”

他说着，都依稀有些感慨：“恰恰相反，这世界上，聪明人多到可怕，哪怕是我们异乡人这个圈子，也总是会有着数不清的聪明人啊……”

“但这样赚不着大钱啊……”

软软有点明白了肖嚣的意思，却还是有点不甘心。

在她这个广告刚刚打出去时，看后台的回复数量，还以为会一下子就爆开，自己赚个大钱呢！

没想到，一个月时间，才成了八个，还有其中两个是自己忽悠的。

这可怎么赚？

自己成功一个只能提成一百积分啊……

倒是肖嚣，这一个月来赚取的积分，简直让软软感觉到了可怕。

通过许愿，肖嚣赚到的其实不多，他跟软软说自己在这里面并不赚钱，只是免费帮着黑门城扩张一下影响力。

但实际上，每许愿一次，都赚了一万积分。

只是这一共才赚了八万积分，一来他自己也看不上，二来软软也不知道，真正让软软吃惊的，反而是许愿祭坛的建立瞬间涌来的积分。

与许愿成交案例的稀少相比，许愿祭坛的出现竟如雨后春笋，短短一个月内，便已经有上百个许愿祭坛，忽然之间出现在了世界各地，而每个祭坛，便赚了三千积分。

这一来，足有三十多万积分，短短一个月内到了肖嚣的手里。

三十万！

软软看着这个数字，都感觉有些头晕。

还想着从许愿机制上面每个人抽一百积分当赚头的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三十万积分是一种什么规模！

当初她在杨佳的帮助下，积分破万的时候，就已经兴奋到要烧香了。

超过一万积分的就是领主，超过十万积分的便是禁忌，那么，按肖嚣现在这个势头，岂不是一个月内就有了三个禁忌的实力？

那么，如果这速度一直持续，他某天积分破了百万，又是什么概念？

……

……

“其实，也就勉勉强强吧……”

在软软震惊的帮肖嚣计算着积分时，肖嚣自己心里也默默的算了一下，感觉，也就是勉强可以接受的程度。

自己其实不是有三十万积分，而是四十多万了。

早先从地狱组织那里赌斗赚来的积分，也还没有用光，便又通过许愿机制，赚回来了八万，这时他手上的积分就已经超过了十万。

再加上许愿祭坛，三十万到手，一下子就阔绰了很多。

当然了，除了这些，还有另外八万，自己是可以稍微的惦记一下的。

便如唱片机小姐，每有一人许愿，她便赚了一万积分，但她这一万积分，留在手里也没什么意思嘛……

……反正她的爱好，是自己为她花积分，而不是自己赚多少积分。

就当她是在替自己攒着好了。

大不了等自己把她手头上的积分要过来了之后，再拿出一半来花在她的身上，这样大家就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即使是这么多的积分，又哪里够用呢？

诺亚计划的第二阶段，需要七个重要部件，每个部件，都是s级的特殊物品，价值怕不是每个都要十几至几十万的区间？

这五十万积分，也就只够稳买一个的。

而其他地方呢？

肖嚣默默的计划了一下，有关屠夫和地狱三头犬的强化数额。

结果却也并不那么理想，一来，屠夫与地狱三头的强化，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再想帮它们强化一次，恐怕积分都是数万乃至数十万级别的，而重要的是，他通过对城市意志的感知，发现现在自己已经无法在城市里，通过花费积分的方式，帮他们强化了……可以理解为，成长到了这一步，黑门城已经没有足够帮它们进一步成长的相应痛苦物质与元素的存量了……

难道，所有特殊物品，在成长到可以名前冠以“地狱”二字时，都会面临这种瓶颈？

至于唱片机小姐，她倒是没有被冠以“地狱”二字，可是她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可以调用城市里武器博物馆的力量，再强化又还有什么意义？

倒是通过这一类的思考，让肖嚣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的实力提升，似乎确然在这一次质的飞跃之后，忽然之间，迎来了瓶颈。

他手里攥着五十万积分，但这五十积分，除了帮他购买一些品质不高但种类繁多的强化元素之外，其他意义不大了。

难道，自己真要开始放弃品质方面的进一步突破，转而求量？

“黑门大姐，方不方便打开一下你的武器博物馆，让我看一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之后，肖嚣便带着真诚的表情，向着黑门城说了一句。

自从站在二楼窗帘下，与那位黑门城的意志聊过一次之后，他便隐约有了一种感觉，唱片机小姐是唱片机小姐，黑门城是黑门城，因为之前都是通过唱片机小姐与黑门城沟通，所以他也曾一度将二者视为一体，可现在，就算两者都没有见到真容，他心里却也已经有了一种直觉，每当需要与城市交流的时候，这个称呼还是要换一换，而且需要额外加上一点点的敬意来的。

当然，敬意不能太满。

一开始他想称呼为黑门城阿姨来的，但是喊了半天，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大姐还好，叫个两三遍总能有点回应。

明明这个称呼很有礼貌的嘛，黑门城大小姐，简称黑门大姐……

“武器博物馆是我的。”

果然，叫了两三遍之后，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回答：“里面的所有武器都是我的，你为什么要看？”

肖嚣感受到了她的冷漠，只能感叹她脾气不太好，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我现在手里，也是有不少积分的。”

“那还不都是靠我赚的？”

黑门大姐仍是冷冰冰的：“而且你居然还赚了大头……”

“我赚再多，不还是忠诚于伱？”

肖嚣笑道：“况且我进去看一看，也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我们黑门城的实力，以便将来安排一些事情。”

黑门城明显的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

但正行走在黑门城街道上的肖嚣，却忽然看到，整条街的光线，都缓缓黯淡了下来，惟有自己身前，某个五元店的灯光仍然保持着明亮，那扇窄窄的玻璃门，也随着自己的靠近，缓缓打开。

肖嚣深呼了口气，心情忽然就变得不错，缓缓举步，走到了那个商店之前。

当他进入了商店，便看到这个空间不足十平米的街边小店，忽然之间变得柔软了起来，仿佛橡皮泥一样的拉长，拉宽，空间开始变得出奇的庞大，而两侧玻璃柜子里的小饰口，也开始重新融化，又形成了各种别样的形状，事物，有的变得古典，优雅，下面还有着详细的标签，介绍着这个特殊物品的来历，等级，兑换积分等等，有的则古朴厚重，犹如一排排的古董。

更甚至，继续向里面行去，肖嚣还看到了一个个高大的竖立橱窗，里面是栩栩如生的模特。

她们双眼灵动，或是茫然，安静的站在了玻璃窗的后面，仿佛只要将目光投在她们身上，便能感受到她们的故事与情绪。

“真是丰富啊……”

肖嚣默默的看着，都不由暗暗的感慨。

“这个疯……”

同样也在肖嚣有些目眩神驰一般的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展品，或者说武器时，一些奉命跟踪着肖嚣的黑森林调查员，也忍不住表情变得古怪。

他们这跟踪，倒不带有敌意，而是堂而皇之的跟踪。

毕竟他们这个小组，已经被黑森林赋予了特殊的意义，那就是一切都以配合这位特别调查员为主，而他们的负责人，则是黑森林里面的传奇调查员野狗先生。

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一切，而且受到了专业的培训，但跟着肖嚣的过程中，他们还是会时不时的隐入诧异与惊愕的表情，便如此时，他们看着肖嚣行走在繁华的街道，时而兴致勃勃的进入了旁边的五元店，拈起一个小饰品仔细的观察，时而来到了时装店外面，面对着那玻璃窗后面的模特，凝神看着，仿佛在与那玻璃窗后面僵硬木讷的人偶，展开着心灵层面的交流。

明明大家是在一个世界，自己可以看到他做的一切，但偏偏给人一种，两者生活在不同世界的感觉。

面对着一个盯着橱窗里的模特凝神良久，偶尔又会潸然泪下的英俊男人，旁观者很难不把他当成神经病来看待啊……

当然，这支小队不会这样想。

一来眼前这个某些时候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人，牵扯到了自己的工作与其他福利。

二来，跟踪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也时常产生一种恍惚与错愕。

在他们的视野跟着那个人时，他们只觉那个人做的一切行为，都合乎逻辑，看到了车子过来会躲，搭了出租车会付钱，见到了垃圾桶上跳出来的野狗，也会打声招呼。

可是在他们偶尔跟丢，视野里不见了这个人时，又会时常发现一些惊疑的现象。

比如他们明明在这条街跟着他，却忽然跟丢了，再向总部报告并询问时，却得知他已经到了七个街区的某个咖啡店。

这简直不合理，这么短的时间，别说搭车，坐飞机去都不一定来得及。

但他偏偏就是过去了，而且事后无论查监控，还是寻找目击者，都会发现毫无端倪，仿佛他真的是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就一下子瞬移，去到了那几个街区之外的地方。

“心里再惊疑能怎么样？”

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想法：“又不可能指望他来配合我们，只能由我们去配合他。”

而如今在肖嚣认真的逛着五元店，又缓缓的走过一个个橱窗里的模特之时，他们最多也只能考虑着一个问题：

“他在一幅珍藏版海报面前驻足很久……我们需要去帮他付账吗？”

“……”

电话另一端的野狗先生也有些纠结这种问题，良久道：“应该不用吧，毕竟我们只是辅佐他的工作，又不是做他的保姆……”

……

……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面对这些黑森林工作小组纠结的问题，肖嚣倒是怦然心动。

身为洞察者，他自然知道这些跟着自己的人，事实上，牧羊人特意用了这种方式，也是为了避免瞒着自己，而肖嚣并不拒绝这些人的沟通，一来确实有很多事，这些掌握了现实权力的人更方便去做，二来也是自己喜欢观察这些跟着自己的人，从他们的表情，眼神，反应，来判断他们看到了自己日常中一举一动时表现出来的情绪，判断两种人生的状况。

哪怕是洞察者，他有时候也会陷入恍惚，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陷入了精神海洋中的感知。

而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倒是恰好帮助了自己来分清这些。

他们对于自己而言，就如同一面镜子，自己可以从他们的脑海里，窥见现实层面的人眼中的自己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形象。

不过，付账的事还是算了。

自己现在也不缺这点，不值得专门打电话过去说这件事。

况且自己现在也并不是想买，而是真的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下如今黑门城所拥有的d、c、b、a，乃至s级层面的特殊元素与武器，并隐约对黑门城的底蕴和实力，有了一个隐约的了解。

……粗略估计，黑门城的底蕴，大概在千万级别？

肖嚣留意到，黑门城如今收藏了的特殊武器，高于s级的，大概有六七件的样子。

a级的则有数十件。

其余的b级及往下的，那便数不胜数。

他想看黑门城的博物馆，为的也是让自己对一座城市的实力，有一个全方面的认知，而现在倒是隐约有了答案，别的一些特殊性之类的东西且不说，只用积分来衡量的话，黑门城所收藏的六七件s级物品，再加上a级以及其他级别，还有自己在寄生黑门城的过程中，隐约感知到的痛苦物质等等，全部加在一起，其数额，起码也是摸到了“千万”这个庞大数字边缘的。

与单个的异乡人相比，这已经是拉开了层次的差距。

自己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四十万的积分，但与城市相比，还是云壤之别啊……

或许，自己对黑门城的寄生，若是可以达到100%，那么这千万级别的事物，便全都属于自己了？

肖嚣想着这个，都忍不住被自己吓了一跳。

“想都别想，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黑门城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肖嚣隐晦的想法，立刻严辞警告：“我允许你寄生，只是为了引导你，给你一个基础。”

“你想要，去别的地方抢去……”

“……我现在剩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

“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想一下而已……”

肖嚣见黑门城大姐这么紧张，表情也难免有些尴尬，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可虽然自己敦厚老实且不贪心，却还是被黑门城大姐给从博物馆里驱逐了出来，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化，街道依然繁华，衣着清凉的女孩从身边走过。

有了千万数量级的城市做后盾，自己还担心什么？

肖嚣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决定回家去陪妈妈包饺子，好好的享受一顿晚饭。

可也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电话是软软打过来的，肖嚣顺手便接了起来：“又有人许愿了？”

“不是许愿！”

软软没有上来就抱怨异乡人这群穷鬼居然舍得许愿的人这么少，口吻出人意料的有些严肃，道：“是安息城刚刚联系了我。”

“安息城？”

肖嚣也有些意外，他知道这座大城的存在，但双方并没有过交集。

“对……”

软软听起来，有些担忧的样子，结结巴巴道：“他们说，希望我可以把红桃骑士的卡面，给还回去……”

“红桃骑士？”

肖嚣在脑海里稍微思索，便立刻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