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纨绔虽然对筹药这个差事上了心,但他连她都见不着,再蹦跶也就是个蚂蚱,能有多大能耐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至于给他的消息的人,她猜里边一定有大皇子宇文广博。但为什么呢?他图什么呢?
整件事情的背后又有谁?与东平密谋的黑衣人又是谁?他们又有什么阴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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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广博稳稳地坐在书房里。他是在这么大法事里鲜少的没去凑热闹的人。
但他的耳朵、眼睛可没闲着,消息源源不断地送进他的书房。此刻他就正在听属下的汇报。
“宇文吉真的见到她了?”
“是!当时,属下就在那处。她站在窗边,瘦削了不少,看来是真的病了。”
“那这么说,卢知府扣下的戴兜帽的女子便真不是她了!”
“是。今天也接到卢知府那边的传书了。那两个人被洛巡抚保走了。”
“洛宝州?那这么说那个男人也不是庄翰林了?”
“以庄翰林的性格,若是能走通洛宝州的关系,绝不会甘心这么多年被压着却不动用这层关系。”
“洛宝州背后是老二在支持?”
“以往看来是。但这次,晋阳的分属回报,在那附近除了定王的人,只发现了三皇子的势力。”
宇文广博冷哼一声。
“他们藏得倒是深!那他们都还在找吗?有没有其他可疑的行迹?”
“除了互相监看着,互相拆拆台,还真没什么别的。各皇子府还有他们的势力撒下去找庄翰林的人也一个都没收回来,而且已经基本都是明着找了,应该也都抱着宁可让他死也不会让他在别人手上的心思!”
“就这么闹腾,这么久也没找到人?那他还真能猫在觉音寺不成?要不就是他有本事凭空消失?”
宇文广博的神情不太好,慧崖立刻跪了下去。
“属下一定严查到底,若他真被笼络了,属下定亲手取了他首级!”
“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属下已经飞鸽传书问了,还没有回复。”
“这还用你问?他们的脑子呢?劝学阁的后台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一群废物。”
“属下这就派稳妥的人过去接手。”
“她什么反应?”
“他(她)?”慧崖忘了擦汗,沉吟了一瞬,试探着问:“韦大娘子?”
见宇文广博没反驳,他才赶紧接着道:“当着宇文吉的面,她什么都没认,看样子也没想要做什么的意思。属下在外围布了严密的监控,甚至每一条街道、四门都有人把守。这两天绝没有人接触她,也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出辽京,包括去北境的必经的所有通道,都没有她派去的人。”
“她真那么狠心?”
“我听说之前她还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儿处置过定王派去的人。她对定王应该真的不怎么上心。而且,那天宇文吉也说韦敏龙去了北境。她还是只说联系不上。”
“连亲爹都不管了?”
“她这两天不再闷在屋里了,会不时出来在院子里走动,看着也是心事重重、坐卧不宁的。属下觉得,她应该真是没有能联系上那人的法子。”
“那元展寻岂不是危险了?”
慧崖也叫不准主子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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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无思知道有人盯着她,便不时露个面。何况,这正是消除别人怀疑的好时机。
实际上,这几天她去过北境四五趟了。
北境的确是个超冷的地方,到处是白茫茫的,风刮过来像刀子一样。即便她可以瞬移,但没有确切的坐标,她也很难靠自己的双脚找到元展寻,即便她有探阵也暂时排不上用场。
期间她也的确发现了一点行军的痕迹。可她顺着追过去,却半个人影都没看见,漫天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甚至她刚走过来的脚印再有一刻钟也能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她冒险去了定北军,见到的果然是元冷。但元冷也对元展寻的状况一无所知。只犹犹豫豫地说出韦敏龙带兵来支援,却在行军半路消失无踪的消息。
再出来,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别人的棋盘上。而且就在刚刚,当她被冻得手脚冰凉、大脑迟钝的时候,她感觉被俯视了,那是一种被盯住了要深入观察的探究。
但这很不可思议。在这茫茫的空旷大地,她还有着超强的五感,方圆几里地风吹个雪她都能听到,却根本没看到、感到、听到有人,更别提盯着她了。
是真的有人还是错觉呢?若有人,那人又能躲在哪儿呢?
而且那地方没什么人烟,除了偶尔能见到几只低等的麻雀,其他动物少之又少,树草都没有一棵,想要借力都不可能。
借力?
想到这儿,她又一次返回觉音寺,在院子里溜达了一阵。一只翠鸟扑棱棱飞走,去联系兔狲了。她要兔狲想方设法找些耐寒的动物先过去,扩大范围,当她的眼睛。
然后她瞬移去了一趟劝学阁、回了一趟勋国公府、进了一趟八阵空间。
除了依旧没有獓狠的踪迹,其他的都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桃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坚守住,甚至说服庄翰林,给了卢知府迎头痛击。而且正是以劝学阁的名义。
劝学阁先是发了有仇必报的声明,之后便传出卢知府要被针对的口风。与卢知府有勾当的上下家为了自保,便都要撤出。卢知府还想着怎么把事情按下,好得以自救。于是在上下家明里暗里的威胁之下,他被追讨得差不多只剩了底衣。
但不过第二天,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铁证便被散的人尽皆知。当晚当地受过他迫害的百姓便都收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银子。等洛巡抚派人接手,卢知府已经没什么能拿出来的孝敬差役的,结果更惹恼了办案的人。
整件事不过就三天,办得干脆痛快。劝学阁的名头在当地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