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就发现下了大雪。
这种天气,倪冰砚并不想出门。
吃过早饭,就把红泥小火炉拿了出来,又准备了一些新鲜的核桃板栗,才带着婆婆去了顶楼阳光房。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院子里精心打造的美景,微微倾斜的玻璃顶存不住雪,雪刚落上去,眨眼就会往下掉。
倪冰砚站在那,一抬头,就能看到如同扬絮般的天空。
对倪冰砚来讲,很是稀罕。
水烧开,阿姨拿来她刚买的金茶壶,给她俩沏了一壶果茶,又拿铁夹子,先把火炭夹出来两块,再夹着个眼儿小小的铁丝网,轻轻放到小炉子上。
板栗核桃捧一捧,放上去,小火慢慢烘烤。
阿姨离开,剩下婆媳俩安静赏雪。
倪冰砚心情欢快,忍不住对着自家婆婆感叹:
“我老家几乎不会下这么大的雪,往年总是忙忙碌碌,哪怕恰好在北方,也少有这样安静赏雪的机会,这种感觉真不错。”
水素兰虽然是在京城长大的,可她祖籍冰城,许多亲戚都在那边,小时候她爸妈年年都会带着她们姐妹一起,和爷奶一起过年。
冰雪对她来讲,最是平常不过。
见儿媳妇心喜,也不扫兴,反而跟她说起很多小时候喜欢的玩乐方式。
“我爷爷特别喜欢孩子,他们家属大院里有特别多的孩子,每到冬天下大雪,他就会带着人在院子里堆个雪坡,雪坡的正面是斜的,背面就用雪堆出来台阶,我们就排着队爬上去,坐在一个旧轮胎里头,呲溜一下滑下去!”
倪冰砚在东北拍过《镇妖塔》,那会儿正好是冬天,她也去江面上玩过这些,听她说起,就忍不住跟着回忆起来。
正说到她稀里糊涂的撞上一场冰钓比赛,最后还拿了奖,炉子上的核桃熟了。
“你身子沉,离火炉远一点,我来夹。”
挨着把坚果夹下来,放到大盘子里头,又放上一捧新的,让它们继续接受炭火的烘烤。
这时候盘子里烤好的,也不那么烫了。
水素兰就戴上隔热手套,拿起一个核桃,放到手心里,轻轻一压,又薄又脆的壳就碎了。
暖呼呼的核桃递到倪冰砚手里,让她慢慢剥着吃。
水素兰才继续讲起小时候的事:
“我出生在五十年代,是家里的老大,因为主意大,家中妹妹们一直很是信服我。那时候爸妈忙,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回趟老家。
“我们和老家的堂姐妹玩得很好,想回去找她们玩。在我十二岁那年暑假,我就带着妹妹们去了火车站,找到我爸爸在铁路上工作的一位战友,托他把我们送回老家。
“爸妈忙疯了,没有看到我留在家里的信,以为我们走丢了,到处找,他们死也想不到,我竟然敢带着妹妹们回爷爷家。
“等他们终于看到留言,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得知我们姐妹几个,和堂姐妹一起,在院子里罚跪,我爸直接就哭了。”
倪冰砚听得起劲,就问她:“你们为什么被罚跪?”
水素兰都快七十的人了,回忆起小时候挨罚的事儿,依旧眉飞色舞:
“我和姐妹们把爷爷的自行车内胆剪了,用来跳绳!被我爷爷发现了。
“都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又都是亲生的,爷奶打不下手,又心疼自行车,就让我们跪在院子里头。
“我们家孩子多,跪了整整四排,所有邻居都来看热闹,还教育孩子不许跟我们学,结果第二天,家家户户车轮子都遭了殃,哈哈哈~
“爸妈带着新自行车连夜回老家,把我和妹妹们捞走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们都还在罚跪。有几个掺和进来的男孩子,屁股被抽得稀烂,趴炕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年代自行车多精贵啊?
差不多等于现在的一辆宝马。
把车胎扯出来剪了,用来跳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