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

“嘶……”

刘表在刘琮的帮助之下翻了身，掀开了衣服，露出了后背一大块早已腐烂的肌肉。

“父亲。”

刘琮满脸都是不忍，但眼神在触及到那块腐烂之后，却又出现了一抹惶恐，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为，为父还好。”

刘表虽然在看到刘琮的表现时，眼神略微闪过一道失望，但他还是强自平缓地摆了摆手，道：“琮…琮儿，你看到了吧？”

‘孝景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我儿又岂能做到？只可惜，我麾下无有邓通这般奸忠之辈……’

说话的同时，刘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里却是稍稍嘀咕了一番。

毕竟，背疽实在是太疼了，又涨又疼，极其的折磨人。

因此刘表觉得，如果有人愿意如邓通一般，他大概是能够稍稍缓解一二的。

这，大概也是所有古代身患背疽之人都会想的事情了。

刘表也是其中之一。

但可惜的是，这世上邓通很难遇到，甘于人下的吴起，更是少数之中的少数。

因着这般故事，他心里有所嘀咕，便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了。

“看？儿，儿不懂。”

面对刘表的询问，刚刚从可怕景象中恢复过来的刘琮，直接傻了眼。

“而今的荆州，内外皆是奸贼！”

似是因为疼痛发作，刘表几乎是嘶吼一般地发出了声音：“你，你竟还是看不透吗？！”

“……”

看着刘表的一脸狰狞，刘琮被吓坏了，连忙道：“父亲莫要生气，儿明白了。”

“呼呼呼……”刘表听完这番话，深深地喘息了好几口气，方才道：“既然明白了，那便给为父说说，你……意欲何为？”

“儿觉得，荆州这般形势，已非一日所能形成，因此若要破局……”

刘琮下意识地就说了起来，不过说到一半，他却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刘表，眼见后者没有反应，方才继续说了下去。

“便必须要有外力来打破……这陈子吉，大概便是父亲您所找的外力，还有刘备，也可以作为一股外力。”

“你能看到这些，为父当真欣慰。”

刘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善起来，随后语气更是变得无比轻柔：“但仅仅看到这些，却是不够的，你要仔细去想，该如何将这些力量利用起来……”

“一旦你能做到这一步，便可成就大势……到那般时候，便是内外尽皆奸贼，也不得不向你低头。”

说到这里，刘表挣扎着支撑了起来，一脸傲然道：“就如，就如为父现在一般！

其他人即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得给为父趴在那里。”

“你，懂了吗？”

说完，他满脸希冀地看向了刘琮。

“儿……”

刘琮本想直接说自己懂了，但在看到刘表的希冀目光之后，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满脸认真道：“儿还不是太懂，但儿会努力去学，去做！”

“呵呵，我的琮儿，总算是长大了……”

刘表听后，不由得便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背疽，仿佛也都不是那么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