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一愣，他自然明白九妖话里的意思：“萧狂说的话虽然云里雾里，但是也未必就不能相信，如果……算了，小妖，咱们还是先看看怎么出去吧。”

说着，古寒的精神力又一次展开，和上次一样，古寒感知到的依旧是原来那一栋倒塌的小楼，里面空无一物，正当古寒想要仔细查看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嘶吼声忽然响起，生生把古寒从感知的状态里给逼了出来。

“呃……什么情况？”古寒脑子里传来一阵剧痛，同时九妖忽然发现在头顶纵横交错的水泥梁中间，一个漆黑的影子正在飞速穿梭，心念一动，骨剑托着九妖扶摇而上，直奔黑影而去。

可是，就在九妖飞出百米有余的时候，一只枯瘦的爪子忽然按在了古寒所在的水泥梁上，轻轻一挥，水泥梁顿时支离破碎，古寒失去平衡，径直坠落下去。

“古寒！”九妖听见惊呼，急忙御剑来救，可是刚到一半，却被一个黑影拦住，这只夜鬼的体型枯瘦，但是手指脚趾十分细长，两只巨大而阴冷的眼眸里释放着让人迷失的光芒，一张咧到耳根的嘴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此时它正蹲坐在一根水泥梁上，死死地盯着悬浮半空的九妖，似乎是要把九妖拦在这里，不让她去救援古寒。

九妖眼中尽是冰冷，一言不发，剑指挥舞，细长的骨刺从体内飞出，整齐地排列在身后，锋锐的杀气直指夜鬼。

“去！”

骨刺发出一阵阵破空之声，直杀向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夜鬼。夜鬼巨大的嘴巴微微咧开，似乎是在嘲讽对手的不自量力，整个空间忽然震动起来，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擦声，大量水泥梁凭空而生，九妖和夜鬼的距离一下子由原来的十几米变成了几十米。

九妖大惊，生怕古寒出什么闪失，直接扔下夜鬼不管，以骨剑开路，径自朝着古寒坠落的方向射了下去。夜鬼哪里会让九妖轻易离开，黑雾涌现间，挥动着爪子就扑了上来，一人一鬼在这无尽的空间里你来我往，杀得不可开交。

古寒被夜鬼暗算，顺着这诡异的空间一路坠落下去，阴阳珠无坚不摧，把挡在路上的东西尽数击溃，古寒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他的坠落，阴阳珠上不断有一股奇怪的力道传来，说不清，道不明。

古寒在空中用力地转过身，狂躁的风吹得他喘不过气来，黑雾慢慢在身上涌现，这段时间古寒一直都是被九妖带着在天上飞行，说不羡慕那是扯淡，只要是个人都会想能够在天上自由翱翔，俯视苍生。而此时，古寒就是拿阴阳珠上出现的这股力道在赌。

他不得不赌，因为夜鬼既然能够想到偷袭他，就必然会拦截九妖，不让她下来得太快。

慢慢伸出手，狂躁的风产生巨大压力按在古寒的每一个关节，阵阵剧痛让古寒周身所有的肌肉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这个时候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外界的压力压得骨断筋折。

凝实的精神力慢慢探出，仔细地感知着阴阳珠上传来的力道，想先把下落的速度降下来。过了秒之后，古寒的精神力猛地一动，可是想象中的减速并没有出现，反而让他的身体猛地一偏，一根水泥梁几乎是蹭着古寒的鼻尖过去的。

“你奶奶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

古寒目光一冷，精神力再次弹出，阴阳珠中蕴含的力道在精神力的协调下，终于慢慢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强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古寒继续控制着阴阳珠，随着阴阳珠飞速旋转，下落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这个过程将近持续了一分钟，古寒的身体才在阴阳珠的护持下悬在了半空。

鬼哭声依旧没有停止，白色的纸屑依旧在胡乱地飞舞着，古寒没有着急往上飞，因为他知道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飞上去很可能飞到死都见不到九妖。

精神力再一次铺开，脑中浮现的依旧是黑雨城废墟里的那一栋倒塌的小楼，这一次没有夜鬼干扰，古寒操纵着精神力探入楼中。一切正常，一砖一墙都没有任何异样，古寒没有着急，继续沿着空间摸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之前找到书架的房间门前。

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可是当精神力触及屋内空间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猛然袭上古寒的脑海。当古寒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面的空间正是他和九妖所在的空间，此时在古寒的感知下，夜鬼和九妖的位置一览无余。

“找到你了！”

阴阳珠飞速旋转，古寒的精神力死死锁定夜鬼的位置，闪电般射了过去。

眼下九妖的实力已经十分强大，这只夜鬼虽然身为八字鬼，但能力不是攻击，所以九妖即使单对单也没有太落下风。

“九妖，帮我吸引夜鬼的注意。”熟悉的声音传入九妖的脑海，九妖心领神会，骨刺来回穿梭，发起猛攻，夜鬼没想到对手会突然发力，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古寒躲藏在远处，九妖故意把攻击全都放在正面，此时夜鬼对于自身的后背已经没了一点防备，阴阳珠绕着手腕疯狂旋转，当续集到临界点的时候猛然射出！

“轰——”

黑白二色汇成一条线，狠狠砸在夜鬼后心，这只夜鬼不愧是八字鬼，这么强大的一击居然都没能穿心而过，夜鬼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对着古寒发出一声惊天嘶吼。

嗯，然后它发现自己背对着九妖。

细长的骨刺狠狠地刺进了阴阳珠打出来的伤口，黑血四溅，这只能够操纵空间的八字鬼凄厉的哀嚎着，可最终依旧没能逃过万箭穿心的下场。

随着夜鬼身死，整个空间慢慢消失殆尽，古寒和九妖的身形从仇霸的房间里显现出来，周围的碎纸屑已经灰飞烟灭，除了古寒口袋里的那一本。

“行了，小妖，咱们回去吧，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古寒的手拂过九妖细嫩的脸颊，轻声说道。

九妖默默地点了点头，骨剑阴阳珠齐齐发出一阵嗡鸣，二人的身形直冲天际，朝着南方城疾掠而去。灰暗的天空下，一无所知的人们依旧在各自残破的城市里做着自己的事情，全然不知明天会有怎样的黑暗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