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小心地伸出手，握住桌子腿的底部，轻轻一动，只听“咔”的一声，一接桌子腿被直接掰了下来，上面还有一个盖子，古寒把盖子拧开，预想中的刺鼻气味并没有出现，瓶中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液体。

失效了？

二人对视一眼，古寒随手一挥，一小片黑雾飘动在空气中，随后古寒倾倒瓶子，一滴清澈的液体滴落下来，在经过黑雾的时候，发出一阵细微的“滋滋”声，浮在空气中的黑雾被烧出了一个洞，久久没有闭合。

恐怖如斯，这应该就是母亲口中所说的，黑花结果之后得到的提取液。

不过，这威力似乎是有点大的过头了。如果在与夜鬼或者夜卫对战的时候猛地洒出去，那基本就是胜负已分，这不起眼的液体，却是夜鬼夜卫甚至是黑藤的克星。

二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古寒把瓶子收起，九妖把桌腿垫好，器皿恢复原样，二人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之后，才打开电梯，离开了内市。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这间空荡了多年的实验室，又一次空荡了下来。

当古寒和九妖再次回到风镜大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萧狂依旧在那里等着，但是安云锁匠他们却已经先行离开。

“不知萧城主叫我们回来，有什么事？”

萧狂温和地一笑，看着古寒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终结永夜，到底是不是真的。”

空气一凝。

半晌，古寒才答道：“能与不能，很重要么？”

“能与不能不重要，会与不会，才重要。”萧狂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古寒稍微直了直身子：“那如果萧城主拥有了结束永夜的方法，你会如何选择？”

萧狂的眼中古井无波：“我会。”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古寒歪了歪头：“为何？”

“不知道，但我一定会，就像是有人在逼着我适应这样黑暗，而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打破它一般。”萧狂的眼中少见地闪过一丝困惑。

古寒没太理解萧狂的话：“有人？什么人？”

“我如果知道是什么人，早就去找他了，哪里还用得着说这些？”萧狂抬起手来，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说明他很烦躁。

“萧城主……”

“不必理会我说的这些话。古寒，你只需要记住，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可以终结永夜，放手去做，别犹豫，千万别犹豫。”

古寒看着眼前的萧狂，低低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萧狂慢慢仰起头，看着混沌的且黑暗的天空，雪片飘在他的脸上，沿着脸颊流淌下来，好像是一滴晶莹的泪。

“因为，这天地，本就是用来打破的，因为我们都不过是这一片黑暗里的囚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