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好大的雨。

古寒淡漠地拎着一把伞，杵在教学楼的门外，这么大的雨，有伞也没用，还不如等着雨小点再说呢。

清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头无论在哪里都十分抢镜的白发。

“九妖，等会一起走吧。”

“嗯……你，听说了吗？”九妖的声音比外面的秋雨还要冷。

“听说什么？”古寒百无聊赖地靠着身边的大理石柱子，懒洋洋地问道。

九妖转过身来，看着古寒的侧脸：“和咱们一届的新生，有一个女孩子被系主任强暴致死。”

古寒皱了皱眉头，说道：“哦？这么大的事，学校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女孩没有家人，校方又封锁了消息，估计没几个人知道吧……”九妖的声音有点沉重。

雨小了点，古寒撑起伞，两人并肩走在秋雨后的淡蓝黄昏里。

古寒看着九妖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说道：“行了，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对了，那女孩叫什么呀？”

九妖转过头来，对着古寒轻轻地说道：“她叫莫莲。”

叫莫莲……

莫莲……

淡淡的蓝色被黑暗取代，古寒独自站在原地，汹涌的风不知从何而来，淹没了最后一丝脆弱的知觉。

“莫莲……还真是可惜了……”

东风城，风镜大厅。

躺在床上的古寒慢慢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破旧的天花板，良久才慢慢抬起手，伸进衣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片纤细而锋利的紫镜，晶莹的镜片反射着星光，荡出一圈神秘的光晕。

莫莲，死了。

她是……

“呃……”

胸口的剧痛打断了古寒的思绪，默默把紫镜放回口袋里，古寒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进来的正是九妖。

“你醒了就好，这是你的阴阳珠。”九妖走到床边，掌心里静静放着一黑一白两颗石珠。

“你的伤怎么样了？”古寒接过阴阳珠，平静地问道。

“我的伤比你轻得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黄山他们随时可以离开，等你恢复的差不多，就可以去往青木城。”九妖说完，转过身便向着外面走去。

只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古寒略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早就知道莫莲的事情，是不是？”

握着门把的手猛然一紧，半晌，九妖才说道：“是。”

古寒的拳头死死握住，心口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可他还是强忍着问道：“什么时候……”

“很早，在她的父母过世之后没多久，莫莲就被幽爷爷指名负责院落清理，这期间有一名不知情的夜卫垂涎莫莲，想在莫莲回家的路上行不轨之事，被幽爷爷虐杀，从那以后，黑雨城再无人敢轻视莫莲。”九妖的话如同锋利的冰刃，割开伤口的同时带来深邃的寒意。

“呵呵……呵呵……”

古寒站起身来，看着九妖的背影：“城里为何不阻止他，即使他离开黑雨城也没关系的吧，反正黑雨城那个破地方也从来不会有人太过注意。”

九妖回过头来，看着平静的古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赶走他是不可能的，当初陪着你的父母一起来到黑雨城的，就是他。”

古寒目光一凝，看向九妖。

“我自然不知道这些，这是仇霸生前和我说的，那时黑雨城还是小城，人力物力都十分不足，然后，你的父亲母亲和幽爷爷一起来到了黑雨城，幽爷爷似乎身受重伤，而且体内能量极不稳定，但是仇霸并未在意这些，仍然把三人留在了城里。”

九妖回到屋子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继续说道：“后来，你的父母就和仇霸共同发展黑雨城，这才有了黑雨城的发展和壮大，虽然依旧是小城，但比起之前的境况，却是要好太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幽爷爷做什么，城里基本都不会管，更何况……”

古寒苦笑了一声，坐回床上：“更何况，那时的莫莲只是一个平民，没人会因为一个平民去得罪一个实力强大的夜卫，是不是？”

九妖低了低头，算是默认。

“还有更详细的么？”半晌，古寒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九妖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是我出生前发生的，我说的这些也仅仅是仇霸和我的母亲聊起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罢了，更详细的信息，我也不知道。”

此时，古寒的心中千头万绪，加上莫莲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古寒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慢慢抬起头，古寒看见九妖依然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松：“我没事，黄山他们在哪里？”

听见古寒有此一问，九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他们此时应该都在任务大厅二层，你……走得动么？”

古寒一愣，瞥了九妖一眼：“我是夜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