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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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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和白玫瑰》是海派张爱玲的代表作,广为流传,蚊子血与白月光,讲了段儿很是辛辣的写实情爱。李鸢压根、完全,不想答应这么个鬼扯的要求。他长这么大连班级晚会上去唱首歌的经历都没有过呢让他现演段话剧?还特么跟俩大老爷们演爱情剧?别逗了。

后来没拒绝,纯属是他人善积阴德,不想让凯爷失望。

马可从隔壁班上找来了个眉清目秀、盘靓条顺梳着大光明的女同学替补,推到三人中间并排站着,又搬来架木质长椅,在原地划了一个椭圆的范围:“好,现在这里就不是启源练功房了,我们可想象成是剧场舞台,我们模拟的情境就是公交车上,王娇蕊斩断与佟振保越轨的情仇后离婚再嫁,别后经年,又遇到了孟烟鹂和佟振保夫妇。”

彭小满眉心一跳,低声亵渎艺术:“.......回家的诱惑么?”

李鸢听见了,差点儿又没忍住。

“子桐,你现在就是圣洁,但是又寡淡的孟烟鹂。”马可指向那位姑娘,“然后游凯风,你和你旁边这位高个子的同学,分饰的是佟振保与振保乙。”马可两掌叠起又分开:“他是一个人物,但是在舞台上,分化成了两个角色。”

“两个振保?”游凯风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对,田导这版的红白玫瑰最大的创新,一是时代背景的切换,二是黑色幽默,她把四位主角都分化成了甲乙,人前与人后,表象与内心,非常直观立体的展示了人物的层次,也挑战了观众的集中力。”马可解释完,搓了搓手掌向下一按:“游凯风你的佟振保,就是这个角色的外在性格,率性得体,好儿子好丈夫好同事,外表自制,这个度,你自己尝试把握一下,我需要看到你的理解。”

游凯风点头。

李鸢看了眼剧本:“我是振保乙?”

“对,振保乙,属于佟振保本真的贪婪与荒唐浪荡。希望你不要觉得这个角色设定不好,你的台词和情绪表达配合游凯风,是需要更顶上去一点儿的。”

彭小满做了个排除法,一愣:“我、我王娇蕊啊?!”

马可打了个利落的响指:“对,你是热情鲜辣,婴孩的脑袋与熟妇身体联合在一起,让佟振保意乱情迷的王娇蕊。但这个情境里你已经另嫁了,性格上需要有很大的转变,胖且憔悴了,一种归故平缓的沉静与沧桑感,即是又遇见了佟振保,你也没有多少焕活的感觉。”

彭小满垮脸:“为什么就我是反串?”

热情鲜辣,还特么熟妇?!

欺负人么这不是!

替补姑娘和游凯风李鸢在后面低头憋笑,甚是辛苦,贼拉欠。

“呃,主要。”马可摸了摸鼻子,笑说:“主要我截选给你们这段里,王娇蕊和孟烟鹂的戏份是比较少的,主要是看佟振保甲乙的台词表达,你要不愿意......可以换孟烟鹂?或者振保乙呢?”

彭小满一看剧本截选,第一句就是孟烟鹂的词儿,琢磨了两秒叹口气:“算了吧,就蕊吧。”

游凯风伸手戳他一下,合十,冲他挺感激地笑了一下,比了个“请你俩吃饭”的口型,彭小满则越过李鸢朝他吐了下舌头。

“OK,子桐,你是第一句台词,稍微再在情绪上带他们一下。我们现在假装《apassionata》的背景乐响起。”又打了个响指:“开始。”

练功房的顶灯被按灭,又按开,明暗之间好比一次舞台转场,幕布拉开。清闲不拥挤的公交车厢,晃晃悠悠向前驶进,一横排座椅上,佟振保携孟烟鹂与多年不见的王娇蕊偶遇。剧本中的孟烟鹂代替了原著中笃保的角色,她猛然见了光鲜不再,已同样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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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的王娇蕊,往日种种映照着当下光景,心绪复杂。

周子桐坐在彭小满旁,不看手稿,略侧身向他,带笑着朗声说:“你一直,都在上海么?”

“对。”彭小满回想了一刻刚才记下的首句台词,也侧身朝向周子桐,声音清亮的毫无妇人的萎靡绵软:“对,一直都在。”

“难得,”,“孟烟鹂”不看“王娇蕊”,转而目视前方,端坐在椅上:“这么一大早出门吧?”

彭小满不懂话剧的规矩,就一下没明白这姑娘为何把头又转了回头。只能被拖曳着演戏似的,也转正坐直看向前方,低头飞快瞄了眼手稿,紧跟着:“可不是,带孩子去看牙医,昨儿闹牙疼,闹得我一晚上也没睡觉。”

马可盘腿坐在前方的地板上,托着下巴道:“姣蕊,声音最好再沉下去一点,柔软一点,失落一点,想象一下,你曾经是风华正茂最耀眼的抢手货,结果现在韶华已逝,你老了老了,结果碰上了你甩了的前女友带着他的现男友。”

“孟烟鹂”接着笑问:“您,在哪儿下车啊?”

彭小满吸了口气,沉下嗓子,缓慢道:“牙医在外滩,你们是去上公司么?振保厂里还是那些人么?”

马可向前一指:“对很好,再缓一点、沉一点。”

周子桐弯下眼睛,上半身凑彭小满近些,略带欣喜:“贺顿要回国了,他一走振保就要是副经理了。”

“呦。”彭小满顿下遐想了一刻,想着女生掩饰失落的笑容的该是什么样,没想明白,却想到她妈的样子了,便也试着轻轻柔柔地勾了下嘴巴:“那多好呀。”

马可向后一指,示意焦点与灯光引向长椅背后,一左一右立着的游凯风与李鸢。

游凯风挺精准地表现出了“佟振保”之甲,也就是人前的常规情绪,他先慢慢理了理并不存在的领带、前襟、袖口的纽扣,再撇下眉尾微微一笑,略偏头望向彭小满。马可看他眼里既有局促,也有稍纵即逝的微微茫然:“侬好......长久没看见你,侬好么?”

“孟烟鹂”挺直着脊背不动,彭小满却再一次被游凯风台词里的情绪给惊艳了。

“王娇蕊”低头,继而抬头,寡淡无奇地应:“侬好。”

“振保乙”的台词要直白锐利许多,上来便提起了“王娇蕊”另嫁的丈夫,质疑起了她的情情爱爱。到李鸢的部分了,他停顿了两秒,放下手稿望向彭小满,念词稚涩,竟平白有一种执着不解的少年感:“那个姓朱的,你爱他吗?”

彭小满没法儿入戏,他觉得这词儿就是李鸢说的,根本不是佟振保。

马可握了下拳,击了下地板:“振保乙的情绪再放一点,你是带点不甘心的。姣蕊这时候站起来接戏,注意不要脱离表演区域,现在没有那么多话剧的规矩,你可以转过头对着振保乙说词。”

彭小满站起,向前迈了两步:“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爱,怎样,爱,认真的。”彭小满有点儿不知道手往哪儿摆,他回头对上李鸢的视线,“振保乙”注视着老去的“王娇蕊”,“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还是要爱的......”

“哼。”游凯风皱眉蔑笑,“佟振保”不屑于“王娇蕊”:“你很快乐。”

彭小满摇头,“王娇蕊”落寞地否认他这讥讽一般地诘问:“我不过是往前闯,碰到什么是什么。”

“你碰到的无非是男人!”游凯风冷声,“佟振保”右手掖进裤子口袋。

“是的,年轻长得好看的时候,大约无论到社会上做什么事,碰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总还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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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游凯风的理解,他觉得“王娇蕊”下面这句话应该是对着“佟振保”,也就是自己说。没成想彭小满自顾自又回过头望着李鸢,眼里突然就情绪翻涌:“你呢?你好吗?”

游凯风忍不住脱了戏,从观众的旁侧去看李鸢,看他突然攥拳抿嘴,情绪回应,仿佛当即和彭小满成了一个相互吸引的磁场,很奇妙,很叫人看不懂,他说:“我想把我的幸福完美的生活归纳在两句话里告诉你,可是我什么都没说。”

李鸢念错了词,应该是“告诉她”,而不是“告诉你”。

说是全靠自己理解,但马可还是忍不住做了控场,他向左一挥臂:“现在舞台的左侧灯灭,姣蕊起身,你现在要下车退场,留灯光给佟振保甲乙做独白。”

彭小满收起手稿,又从长椅上站起,慢条斯理地说:“我到站了,要下车了。”

停顿大约七八秒,游凯风的“佟振保”对着“王娇蕊”的缓缓离去,幡然而悻然地感叹:“我想把我幸福完满的生活归纳在两句话里,正在斟酌字句。”

李鸢的“振保乙”也看着“王娇蕊”的背影:“抬起头,在公交车右侧突出的小镜子里,看见我自己的脸。”

“很平静。”游凯风散焦,一声短短的喟叹:“但是因为车身的嗒嗒摇动,镜子里的脸也跟着颤抖不定。”

“非常奇异的一种心平气和的颤抖。”李鸢的“振保乙”说。

“像有人在我的脸上轻轻推拿似的。”

“我的脸真的抖动了起来。”

游凯风与李鸢的“振保甲乙”齐声:“在镜子里,我看见我的眼泪滔滔的流了下来,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一类的会晤里,如果有人必须哭泣那应当是她?”,游凯风眯起眼睛回过头,“佟振保”狐疑地否定:“这完全不对!”

截选的部分由李鸢的“振保乙”收束,本来意在配合游凯风的即兴处理,到最后好像谁都又成了至关重要的部分。马可起身蹲在地板上指导道:“最后一句台词,振保乙可以低头看着地板,是一种颓然思索的状态。”

李鸢没听他的指导。

还是看着“王娇蕊”,看着“王娇蕊”外的彭小满。

彭小满的角色已经算是退场了,一身清闲地跳出情境旁观,但李鸢的注视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又被不容推拒地拉了回来。可李鸢贡献了人生稚涩的第一次,对表演远没有游凯风那样迅速出色的领悟力与表现力,他的台词就是他自己的,内敛,拘束,截然,包裹着少年的汹涌。

“完全不对。”李鸢看着长椅旁侧的彭小满。

“然而我竟不能止住自己,有一种奇异的,命里注定的感觉。”

他一箭击中了彭小满的要害,结果是子母箭,射出后劈开折返,把自己也给射中了。

表演结束,马可站起来鼓掌。

晚十点,青弋一场毛毛小夜雨。李鸢差不多一觉才醒,被一通电话吵醒。

游凯风上午的一番即兴获了马可的五星好评不带返现,顺利报名缴了费用,光荣地成了青弋应届艺考大军中的小小一员,校服没他的码得订做,课表挺辛苦,鹭高这边每天儿的补课一结束,就得马不停蹄来启源恶补专业课,晚上九点半结束。游凯风毫不抱怨。

三人分别各回各家,林以雄喜闻乐见的不在,李鸢给努努添上了猫粮,又很土豪的点了外卖没吃,倒床上闷头睡到了现在。

这个点儿醒,家里没人,最容易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寂寞怅然。李鸢把脚下的努努一团夹起,听它嗷嗷叫唤,把它扑腾着揽进怀里抱紧,用下巴磨蹭它绒绒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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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鸢看来电人,马周平。两人彼此不算熟,有很好理解的区隔,但相处的很客气。李鸢皱了下眉,起身按开房间的床头灯,曲腿坐直,按了接听键:“喂,马叔叔。”

厕所八成是个洗脸盆掉了,陡然梆当一声响,把李鸢吓了一跳,努努干脆就龇牙竖起了毛。

“哎,小鸢啊。”马周平在那头笑,背景安静,大约是没人:“学习呢吧?这么晚打扰你了啊。”

“没,马叔叔,有什么事儿么?”

李鸢听他语气如常,才略略松了口气,抚着努努的脊背——他害怕是李小杏,有了什么不得不通知的不好的状况。

“嗐,也不是什么很紧要的......当然也比较紧要。”马周平在电话那头似是而非地拐了两个弯儿,才继续切入,问李鸢:“小鸢你上次来医院了是吧?”

“嗯。”

“那你妈,有没有跟你说她这次是前置性胎盘。”

“说了。”李鸢咽了一口,“说长在了剖我的刀口上。”

马周平听完有点儿尴尬,啧嘴笑了笑:“哎,这都是不能预测的,这当然不能怪你啊小鸢,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心里负担,啊?”

李鸢也低头乐了一下:“这我知道。”

“然后啊,我这边是想麻烦你......”

李鸢等他说完。

“是想麻烦你能帮我劝劝她,把这个孩子拿掉。”

李鸢怔着,半天回神,深深蹙起眉心:“您不想要?”

“我当然不是不想要。”马周平在那头又笑了半天,吸了口气不出声儿,憋了两秒才长长叹出:“我是不想让你妈妈但这个风险,那对你也不公平,他也是你的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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