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神界打听一番，不就知道了？”贺灵川笑了笑，“总而言之，我安全得很，你也安全得很。没有神明会来追究我们。”

释难神立刻道：“这种讯息，神界严禁我们下传，否则人间都知道了会乱成什么样子？”

对旁人来说，这条件千难万难，因为掌握刑龙柱的人通常都默不吭声，这东西也不在市面上流通。

帝流浆何等珍贵，对贺灵川、对仰善群岛、对他未来要建立的军队，都是至关重要。所以，他必须搞到帝流浆的准确情报。

他的态度实在平淡，像友人之间互相谈论天气。

释难感受到话中蕴含的自信，疑道：“这怎么说？”

他准备搭个长线。

释难神的语气有点生硬：“贝迦是不同的。”

他捡起双茭，耐心等了半刻钟，再次掷出。

知己知彼，他在神界至少得有个线人，才能掌握新的动向，及时调整布局。

释难正要开口，贺灵川又道：“帝流浆的情报，我费点劲儿也能搞到，找你既是图个方便，又想着多交一位神灵就多一条路子。如今时局纷扰，你在人间也想多交几个朋友，对吧？”

“要带给我的东西呢？”

但对贺灵川而言，呵呵。

觊觎别人的皮囊，尤其是正神的皮囊，可是神界大忌。这种风险，释难避之不及。

老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发现里面果然有几缕气体，证明宝贝已经用过了。

“不行，已经联系不上了。”关于这两次帝流浆的讯息，还是奈落天分身给的。不过这倒霉分身随后就被大方壶给种成了树，也没法再开口对他说话了。“所以我转头就想到了你。”

老妪翻了翻眼皮，没有否认。

求问神明意愿时，香客就取茭掷于地面。

这回终于是一阴一阳，说明神灵同意/满意了！

蒲团上的老妇还匍匐于地，贺灵川本想请她出去，但想了想就作罢，自己去关闭门窗，又重新进了七支香。

它赶紧转了话题：“既然你和奈落天都能对话，获取帝流浆的消息不算难事罢？”

“你会推算帝流浆的降临时间，对吧？”

这是贺灵川制造的新版刑龙柱，款式跟从前又有不同。

“除了半个月内会接连降临两次之外，下几回帝流浆何时到来？”

贺灵川从怀里摸出一支小小铜棍，递了过去：“用过的。”

烛火和烟气都笔直向上，房间里的空气不再流动。

眼前这厮虽然是奈落天的皮囊，但头脑灵活又有手段，连刑龙柱也可以搞来，或许今后可以替它做更多事情。

贺灵川会意，再次掷茭于地。

她闭着眼正在祷念，全然不知。

贺灵川这么一掷，两茭都是平面朝上，也就是阳面朝上，说明神灵主意未定，需要再请示。

但释难心底也清楚，越是精明的人物，越不容易受掌控。

已知最容易沟通的天神，就是释难了。

话音刚落，烛火忽然跳动一下。

所谓“杯茭”，是用木头削成新月形状，一面是平的，称“阳”，另一面鼓凸，称“阴”。杯茭都是一对儿，外刷红漆，乃是人与神灵沟通的道具，庙里常见。

奴才好用不管用，人才管用不好用。往往以“天”字为后缀的正神，才有资格发展人间的精英为其服务。

当时它是真想要刑龙柱，又想着奈落天不一定计较。

感受到释难的退缩，贺灵川立刻道：“放心吧，祂短时间内不会再找我，更不会发现你我之间的关联。”

又过一小会儿，它才开口：“透露这么珍贵的情报给你，我要担风险。”

贺灵川手抚供桌：“桦木桌子、刚修好的金身。你在这里混得不错，起码比雷公岛要好。”

灵虚众神的地位，在神界很高。

不知情的，从来只有普通百姓而已。

牟国不是奉神之国，但不妨碍他们弄到情报。

连戴着的面具都和上次一样。

可这就是个悖论：它成不了正神，就吸引不了人间的精英；人间的精英不替它办事，它怎么能吸饱魇气成为正神？

多数野神小神就卡在这一步，升格无望。

罢了，合作就合作吧，朋友就朋友吧。它不放下身段，怎能跟人各取所需？

希望在最终跃迁到来之前，自己可以攒足力量、晋升上神。否则两界贯通之日，也是它这样的小神翻身希望断绝之时。

“帝流浆的消息，我可以先给你。”释难略一思索就开始谈条件，“这座群岛的雅普岛、鲨岛是大岛，都有两三千人居住，你要替我在两岛各建一座神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