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拖延时间嘛，废话肯定是必要的。而且现在比刚才好沟通多了，再套套有用信息。

“不止。”她回道，“还有行为。你知道你利用的这姑娘，原先是什么性格吗？”

“性格？”“金童”眨眨眼，“她脑容量太小了，我只能提取到一些模糊的记忆。我按她的行为模式带入的，不对吗？”

“单看那一段表演，其实没问题。”林凡道，“但你忽略了人的行动是会受思维和感情调控，是有变化的。不会像个机器一样，只会循环某一段固定程序。”

金童一直趴在地上求助，装可怜。林凡不理，她还是继续求救，装可怜。像是被困在一个固定程序里的假人。

林凡确定“金童”有问题，也是在这时候——那姑娘虽然总是许多让人一眼即明的小心机，但比起面前这个，只会一句话颠来倒去说，表现得还不如银行里陪聊的机器人智能的家伙，要鲜活得多。

“啊……这样嘛……”“金童”皱眉，眼睛上翻，显然在思考。“可按照人的行为逻辑，看到救援，第一时间求助，急迫想逃离，有什么问题？这种局面下，也不可能有闲心说其他的，问候寒暄，或是细说始末吧？不懂。你说满身都是破绽，这才两个。还有呢？”

林凡不在乎对方是不是真能明白，她只想多说些话拖时间。

“行为习惯本身就能暴露很多数不清的问题，显然你并不是个很好的模仿者，有自己的想法。”林凡趁机贬低它，“不过，最大，也是最明显的破绽是，真正的金童看到我，是不可能向我求救的。”

“为什么？”怪物不解，“你不是她认识的人？你明明也认识她，记忆中，她喊你林师姐，跟你距离很近，没错啊。”

“她记忆中的我，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林凡将长枪往地下一杵。“如果金童还活着，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现在的我，第一反应肯定也会把我当做是什么怪物，或者你的同伙，尖叫避逃，不可能主动接近求救的。”

更别说透过机甲发出的声音，跟林凡本人有一定的差别。安东尼奥当初都不敢确定，还是奥维对比了声纹，才把疑问落定了。

金童是珀囵星土生土长的人，即便在花楼长大，有些阅历，但总归年纪还小，十一二岁就进了长天门。拥有的也都是勾心斗角之间，保命的小心机，眼界窄小得可怜。

连见了长天门的高阶修士也只想着男女关系的小姑娘，根本没见识过未知的强大。乍见星辰，指不定把它当什么怪物呢。压迫感绝对大于亲近，更何况前脚刚从魔手逃离，正是最战战兢兢，慌乱无主的时候，哪里能做到这么冷静，光凭一声名字就立马认出来人，交付全心信任了？

整个珀囵星上，能看到星辰而毫无波澜的，除了本就来自太空，见识过更多浩渺的的空间异兽，还能有谁？

是以，林凡当时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也猜到了它目的。

知道金童被熬狠杀死的时候，林凡心里就有过遗憾。

但那时候，更多是一种物竞天择的自然淘汰。熬狠不动手，金童的体质也决定她必死的结局。

所以林凡后来想找到金童的尸首，为她敛骨，想全了两人的一场缘分。

后面以为金童被变异荆藤吃了，没办法找齐骨头，遂又放了把火，让枯骨合尘，也算入土为安。

哪里能想到小姑娘的身体被这怪物吸血裹挟这么多年……

林凡看着跟记忆中一无二至又完全不同的脸，握紧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