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琛瞪了他一眼,“那你不要与表姐说话啊,她今日已经够累的了”
见对方不回答,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表姐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王俞沛当然不会去理会他这幼稚行径,转身去寻自己的红骢马。
理朝不成文的规定,文臣坐轿,武将骑马,有一例外便是需要随扈的官员,要骑马伴驾,所以入待诏处时其中一项考核,便是马术要精湛。
一行人经过螺祖庙后稍事休息,与亲蚕的命妇们一起回京,京中百姓见到御驾纷纷叩首,山呼万岁,也有胆大的,抬头去看那位新继位的女帝,只见女帝身着龙袍端坐在銮舆内,肃穆端正,只觉得与先帝也不遑多让,连忙低下了头。
王俞沛身为当值的待诏郎要骑马伴驾,自然看到了百姓们的举动,他侧脸看了一眼李知弋,瘦弱的肩头印在帷幔上如锋利的尖刀。
昭英元年早春,群臣对立皇夫一事争执不下,京城各家更是为了皇夫一位互相倾轧生了好些事端,险些误了春祭亲蚕礼,误了春耕民生。
为平复朝中乱象,昭英女帝连颁两道旨意,一是传旨到丞相府着一品诰命夫人王岳氏代行皇后之职率命妇行亲蚕礼;二是传旨到威国公府由威国公夫妇代陛下在行宫设宴,宴请文武百官与王夫人等命妇。王丞相与威国公本就是文臣武将之首,陛下也算是给足了众人面子,众臣也不好再谏言上奏。
陛下自旨意颁布后,便每日斋戒诵经以表虔诚。
只是皇夫一位悬而未决,各家从明争变为暗斗,朝堂表面一片和谐,实则暗潮汹涌。
回宫后,李知弋换了轻便的常服,舒展了被祭服捆绑得僵硬的身体,绾娘为她梳了松松的发髻,插了一支素净的绒花发簪。
绾娘刚插好发簪,时西便来了“陛下,小人回来复命”
“嗯,怎么样,今日亲蚕礼可还顺利?”
“回陛下,一切顺利,祭蚕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送往丞相府,只等它们吐丝结茧,再缫丝制衣,为螺祖娘娘换神服”
“嗯”李知弋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窗外暮色渐浓,眼里有些向往的神色“时西,明日的宴会应该很热闹吧?”
时西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风口“陛下若是好奇,明日不妨摆驾行宫,与诸位大人同乐”
李知弋摇了摇头“算了,朕可不想朝堂再起波澜,既然文臣的面子给了,武将的面子也要补上”
见李知弋说话时神情惆怅,时西连忙转移了话题“陛下,小人今日回宫时见集市上的旋煎与鹅脯十分诱人,知道陛下最爱这些小食,便买了些,已经让小厨房热上了,陛下时现在用还是一会儿再用?”
果然李知弋由阴转晴“是你自己嘴馋吧?偏要说朕爱吃”
时西连忙欠身说道“是是是,是小人嘴馋,小人心里挂着陛下,想让陛下尝一下”
李知弋笑了,时西连忙让人了去小厨房
看到李知弋就着鹅脯进了小半碗白粥,这才放下心来,陛下这段时间茹素,本来就孱弱的身体更加消瘦,加上她自从先帝驾崩后胃口一直不好,这要多久还能养回来啊,前朝那些老贼,时西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转身将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