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告急”
“……”
三四骑早已铠甲破烂,尖厉的嗓音回荡在荒寒旷野之上,顿时让人毛骨悚然。城头上许多卫军都站起来,脸上透出绝大的忧患。
王治道、郎得功匆匆下城,锦州探子嘶喊道:
“王总兵!锦州快陷落了!”
这?
不可能!
王治道面色冷峻,愠怒道:
“胡说!土蛮如今窥伺的我辽阳,王杲在北策应,锦州方向哪有敌人?你不可谎报军情,从实说来!”
探子昨夜鏖战出来,早已心胆俱裂,扑通跪倒,嘶哑道:
“是黄台吉啊……”
什么?
怎么可能?
王治道、郎得功面面相觑。
须知,
黄台吉就是俺答的长子辛爱,他怎么会突然来打锦州?自从朱墨与俺答建立封贡州以来,土默特人已经两年没有进犯了,怎么会这时候来?辛爱一直驻守土默川,又怎么会离开王帐?
王治道急道:
“你确定?”
探子大声道:
“是辛爱!我们认得出来他的令箭!”
哦……
王治道顿时如堕冰窟,多年在边塞,他深知俺答诸子打仗,尤其是攻城,每一次都会亲自将刻有自己名号的令箭射入城内,以示此城是自己打下来的,他部就不会来抢功。这人既然看到了辛爱的令箭,那就是确定无疑的了。
“难道是……”
王治道沉吟一会儿,接道:
“丰州内讧了?辛爱另立门户?”
郎得功点点头,道:
“多半就是!毅公,如此则危矣!不仅锦州,我看辽阳,甚至蓟州都有危险啊!”
王治道哎呀一声,顿感脑壳炸裂,深知草原上经常会这样,每一次内讧,都会有人来攻打明朝,当即骂道:
“牛信!你个王八蛋!老子就不该放你走!”
他焦灼地踱来踱去,大声道:
“锦州必不可守,此时要防备辽阳!全城动员!”
郎得功黯然一叹,道:
“此刻想出城也无可能了,土蛮、辛爱、王杲,三部来攻,辽阳也不可守啊……”
两人当即命令兵士全城敲锣预警,青壮年全都要上城,又派出三队哨探前往蓟州,急报土默特人辛爱部也忽然来犯。一个时辰后,两人再度登上城楼,但见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三面大军果然已经来了。
……
稍晚,
古北口一带。
梁梦龙、李成梁也接到了急报:辛爱忽然攻陷锦州!
两人仅有三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改变战局,而在此等候,也是出于料敌先机,此时竟是眼睁睁看着锦州被陷,辽阳陷入重围。
梁梦龙十分机警,骂道:
“辛爱为何突然来攻?不可能啊?又是谁去游说的!”
李成梁悠悠道:
“我也是如梦方醒啊……一直听说辛爱和把汉那吉不和,对他老子俺答也甚为不满,看来传言是真的……这辛爱啊,是不满俺答与大明走得太近,又担忧把汉那吉继承了汗位……如今朝局昏乱,他想趁机破了大明与俺答的盟约……”
梁梦龙点头道:
“如此说来,辛爱当是牛信去游说的……严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我们得赶快报知张太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