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银眉双手刀轮挥抖与翼龙谭斌战得难舍难分,一时间难分胜负。
可是血罗刹冷寒雪发狠了,但见她长短双剑的交叉与她和身体和旋转同时展开,无数和十字光轮形成的一个螺旋和筒裹她的身体,蒙胧的青白色寒气渗着冷焰似的芒彩,急速旋转的十字光轮虚幻与实质互相相交,陡然向五龙楼的四龙头青龙尚青冲射、流掣、弹飞、斩戳。
又是十字绝剑,功夫更深一层的奇招——晕月魔光。
一声长啸,青龙尚青的身子突然散开——每块肉,每一股血,都在向周道撕裂抛洒,似是陡然卷入一个硕大的刀轮之中,也象是被千万个快手在同一时间斩腕支解,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在刹那间成了一堆模糊血肉。
隼利又在快速运转的剑刀,在遭到切肉豁骨的阻碍时,它的连贯总会多少缓慢一些,青龙尚青便就是这个间隙,临死反扑,在冷寒雪的腿部留下了血溜刀口,若非他人死力消,冷寒雪那条右腿非被生生斩落不可。
楚秋莹一见冷寒雪结果了对手,她也不甘示弱,陡然卖了一个破绽,身形踉跄一闪,好象是被四海妖神掌风扫中。
于是,惊怒中的四海妖神狞笑着抢进,左掌起狂飚,猛力劈向楚秋莹,右手灵蛇剑闪电般与掌风同进。
金光闪闪的锯齿怪剑焰彩暴炽突现,那么寒森又那么凄厉的反剌四海妖神。
四海妖神剑掌狂挥,身形暴移。
可是,他忘了楚秋莹的左手洞箫。
在他移动过去的位置,碧玉洞箫的绿影早已凝形等候,箫端所指的角度,真是准确又美妙之极。
四海妖神的灵蛇剑自楚秋莹的肩头带起一溜血珠,他尚来不及有兴奋的反应,冰硬的碧玉洞箫业已透过他的胸肌,插入他的心脏。
四海妖神那凄厉的喊叫只颤震于歪持的唇边,另一边毒龙己狂怒地将手中银戟挟着呼轰之成攻向宗兴,沉重的无形劲力好象云一样重重地往下压,而戟影蓝光迸射飞射,又能如千万柄银戟在同时挥舞。
双目倏敛,寒光骇人,宗兴双膝突然向两边分开,就在这双膝一分之际,他人己古怪地缩短半尺,于是血焰刀与弦月铡便差那么一寸自他头顶斩空。
“神鬼招!”宗兴夺魂的厉叫扬起,象一把钢刀猛地插入人们的心脏,令人全身的血液在陡然间翻腾之后迅速滚泄平息。
而斩天斧却就在夺魂厉叫中幻出一圈圈弦月似的圆弧,而每一圈幻都是连接纵横,闪掠移泻,有如千万成鬼同时号叫,天地宛如一下子漫起昏沉的悉云惨雾,斩天斧的顶锥飞着点点猝戳四周。
第一次,神鬼招施出没有见血,毕竟宗兴的五位对手太过强悍。
血焰刀、弦月铡、寒钢爪、如刃掌、甚至连青龙的亮银戟,全都在这招神鬼招下被斩天斧疾厉的旋舞所硬硬荡开。
五个人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血焰刀“呼”地在空中打了个圈旋,狠急无边的猝然斩向宗兴的头顶,寒钢爪也在魔豹的怪异疾抓下直捣宗兴的小腹出手皆是又猛又狠,时间与部位拿捏得准确之极。
宗兴的斩天斧再次狂啸而起,如雷奔电掠几乎要将宇宙间划入他的掌指之间,可怖的剑影蓦地抖似千波万涛,血焰刀被“当当当当”一连敲击十几次,崩出了十几个缺口,寒钢爪也“砰”然砸斜于侧,呈豹爪形状的五根利齿一下子断了三根。
于是,毒龙又扑上,亮银戟山岳重叠,似乱云翻滚,宛如自十八层地狱中的寒冰炼狱所刮来的阴风,浩烈雄浑阴寒无比地围扫罩合聚向宗兴。
厉魄顾志伦猛抖弦月铡紧跟着插入,九转神魔双掌也抡起了千百掌影罩住了上空,血魅与魔豹也再度冲上。
顿时,五条人影起落如飞,掠闪似电,令人们的瞳孔无法追摄地快杀隐攻,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形象,五条淡淡的影子,仿佛五股轻烟在狂风中摇飘,晃移得是那么飘忽无定,那么的不可捉摸。
再观玉箫炼魂剑独战八臂天尊邓九公,他占尽上风。
那柄墨绿色的奇剑早形成一抹绿光异样,它闪眩出瞬息多变的形态,它飞旋、流射、矫腾、纵横或是化成一蓬碧雨,或是幻成一道绿虹,似是漫空飘扬寒雪,又象奔闪跳跃的绿焰,于是,八臂天尊挥着百刀盾狼狈地左闪右移,乱蹦乱跳。
对方的心意表露,完全表现在他杂乱无章的招式上,玉箫炼魂剑知道他的对手此地己经心慌意乱,斗志全消,因此,他的攻势越发凌厉,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送敌人上西天。
于是——黑绿奇剑尖锐的呼啸令人魂惊。魄颤在绿光的飞舞穿掠中,带着旋转的怪异力场,狂涌的黑风,抖成一个一个时大时小的圈子,泛闪着一溜溜迷朦的黑绿光影。
又过了五招。
这时的八臂天尊蓬乱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沾湿在一起,汗水更湿透了他的衣衫,随着他的面颊漆漆滴落,在黝黯的光线下,在罡风的呼号中,可以看见他双眼中的神色是何等的惊慌与绝望,急促的喘息显示他是多么无奈。
玉箫炼魂剑冷笑一声,攻势在突然间加快他剑舞箫挥,身体翻腾挪展,十九个动作在同一刹那完成,九十七剑与八十八箫在同一时间展出,这时的他,似乎己经脱离了人身力道的惯性与肌肉控制的最大极限!
八臂天尊吃力地挥动百刀盾去抵暴泄而进的箫光剑影。
双方的接触只及人们眨眼的十分之一空隙,在如山的箫光剑影与强劲的旋力场中一连串“铮铮铮”暴响直裂耳膜,瞬息间,玉箫炼魂剑从八臂天尊身上空一掠而过,人在空中,不待八臂天尊挥盾封挡,碧玉箫已无情地从百会穴插入脑中。
凄厉地嚎叫着,八臂天尊双手乱舞着冲出七步,重重地扑倒,鲜血与脑浆己流满了他的头脸,铮狞可怖之极。
此际,斗场中只剩下三拨人仍在激斗。恨地无环拼神力霸王势均力敌。
白发银眉独战翼龙谭斌旗鼓相当。
宗兴狠斗五名顶尖高手毫不示弱。
这所小院中,此际宛如一层形成的血雾逐渐升起笼罩,空气中流露着浓重的,尖锐的死亡之息,地面的温度激剧地下降,热浪早已被森森热气罡风驱走,除了拚斗者偶尔发出的喝叱声与兵刃短促的撞击声之外,周围一片沉寂,一种不祥的沉寂。
闪烁着朦朦血光,血魅手中血焰刀精芒闪地凌空斩劈,然而却在出招的同时已被斩天斧一弹震开,而厉魄弦月铡一弯猛削,宗兴猝然横空穿出,象是贴着弦月铡滑扑上去,斩天斧幻出一抹白惨惨的淡淡莹光,形成一扇扇形的半弧,一闪之下便到了这个面容冷酷,肤色黝黑的厉魄顾志伦头边。
“喀嚓!”血光崩射。
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宗兴暴叱道:“千魂灭!”叱声中,他速劈出一百五十剑迫退下剩下的四位高手,紧接着他凌空一个大翻身,“嚯”的一声响,他的周身顿时闪耀着无数的圆桶形光,象是一条在九天盘旋,浑身放射着冷电星光的光龙,“嗖”地一声向四位对手射去。
毒龙等四人全是武学大常师,他们当然识得这种功夫的厉害,他们想不到一个人使用外门奇形兵刃,也能达到这种连剑术大师也渴望而可叹的至高境界。
人影芒彩交合,又猛然分扬。
血魅封百达的咽喉顿时被斩天斧的顶锥捅穿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鲜血狂喷,洒溅一地,他抚着咽喉,面色由赤红刹时转为死白,突凸着眼张大着嘴,脸上的肌肉痉挛着跳了两跳。砰然捧倒在地。
毒龙的亮银戟呼啸着猛扫急砸,劲力潮中,他脸上的汗水四溅,脖子上起了一条条青筋,如土的面孔变得狰狞无比,几乎是发疯似的不要命冲向宗兴。
目光冷澈得有如一泓秋水,宗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倏以斩天斧笔直点刺,斩天斧光影才闪,他已闪电般转出三步,刚好迎上猛挥而来的寒钢爪。
双方的动作进行得如此迅速,只见剑影猝闪,“咔嚓”之声顿时在金铁的折断声中渗杂着骨骼的断裂声传出,魔豹彭立明连人带爪被斩天斧斩成两段。
魔豹的惨叫刚自出口,九转神魔一双铁掌已带起千万血刃似的掌影猛然劈向宗兴。
与此同时,毒龙高大的身影凌厉地自一侧掠进,亮银戟狠击快打,同时左手一翻,一点红影直射过来。
宗兴哧哧一笑,流水行云般飘出七尺,九转神魔依然拚命追截于他,但那抹抹血刃般的掌影总是差那么一丝落了空。
心中以为己将毒龙发出的暗器让过,宗兴正欲奋力一举斩毙九转神魔,背后却突然有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紧跟而来。
目梢子一斜,竟然还是那枚红色物体,宗兴嘴唇一撇,反手十九剑闪电般捣出,好象十九剑是融于一剑刺出,尖锐的顶锥,一连在空中将那红色的物体穿透了十九次,顶锥透入处,却是甚感柔软,宗兴手腕倏翻,已将那枚红色物体挑了起来,目光微扫之下,这红色玩意赫然是一只生着透明薄翼的蝙蝠型怪物。
斩天斧将这怪物挑起抛落,但是,却也因为顶的剌戳而溅起怪物体内的点点腥红色恶臭的粘液,象一蓬细雨似的喷了下来。
九转神魔象是极力避开那只被抛落的怪物,微微有些慌乱向左边抢出,宗兴此时若要毙敌,正是大好良机。
不过,他只怕躲不过这正下喷落的毒液,如要躲开这些毒液,则将失去毙敌之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意念在他脑海中一闪,宗兴已身形急掠,断然截阻九转神魔。
去势是如此隼利而急促,迎面的九转神魔愤怒地狂叫一声,双掌翻江倒海般倾力攻罩而至,掌与掌相互连衍接,没有丝毫空隙,仿佛以手的形状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劲网,带着呼噜噜的空气激荡声,威势惊人地猛然劈落。
宗兴已存心要将今晚的拚斗尽早结束,而这提早结束的唯一方法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杀敌残命,他残忍地一笑,斩天斧蓦然一抖刺出,而在他这一抖之下,一百四十五剑齐齐而出,宛如云雾漫天而起,迎向漫天掌影。
在宗兴出手的,他的左肩上有如被雨滴熔化的金属液体陡然沾上,火辣辣麻丝丝的感觉一直透到骨缝里去,咬着牙,他连吭也不吭一声,而这时剑光已与掌影接触。
“嗷……”在一连串的可怖利刃切割骨骼的脆响惨叫中,九转神魔嚎叫着飞向上半空。在空中滴溜溜地翻了四匝,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他的双手已经齐肘被绞断,但致命的伤口却在胸腹间的三十三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霍然转身,宗兴的斩天斧猛挑而出。
于是,毒龙的亮银戟被荡至一边,宗兴露着一抹生硬的笑意道:“毒龙,你们完蛋了!”
口中在说,手上却不放松,斩天斧泛起一片寒森森的光影,“呼”地劈向毒龙,强劲的罡风尚还刮得毒龙面上生寒,有如刀割,他的左手已将泣魂天殛劈出。
泣魂天殛的威力是无与伦比的,连少林寺第一高手痛空大师在这招掌法上受挫,毒龙他的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武学正宗的少林寺痛空大师。
于是——
毒龙在一声闷哼中,身子打横着摔发出三丈远,砰然落地,而在刚才那招泣魂天殛下,他至少被宗兴劈了四十五掌,内腑的严重创伤与体外被如刃的手掌切割形成的纵横交错的伤口,已不容这位五龙楼的大龙头有活下去的可能。
“煞……星……你……胜……了……”毒龙挣扎着说出这句话,四肢在一阵猛烈的抽搐后突然一伸,气绝毙命。
左肩的痛楚令宗兴有点难耐,他毫不犹豫斩天斧一挥,肩头一大片肉连着衣襟飘落。
他是学壮士断腕,因为他知道那沾体的毒液其毒性绝对霸道无比,如不在毒性沾骨之前将它处理,他这只左手那是废定了,所以他当机立断,削掉了肩上那块已开始溃烂了的皮肉。
一旁,早有带着轻伤的冷寒雪与楚秋莹跑至眼前,满面关切之色。
“兴哥哥,如果毒性重,那得尽快治疗。”冷寒雪关切地道。
她俩早就解决了对手,一直在一旁掠阵观战,所以对宗兴这边的情况年得很清楚。
“没关系,解决了两个家伙,再拿把小刀剜一剜,上点药就没事了。”宗兴淡淡一笑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又用上险招搏命了?”
楚秋莹与冷寒雪互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齐声道:“没有!”
“那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宗兴笑问。
“生死相搏,受点伤那是常事。”冷寒雪娇声道:“何况,江湖生涯,本就如此。”
“嚯!你倒是挺光棍的!”宗兴笑道:“但我不希望我的老婆是个伤痕累累的刀疤美人。”
“刀疤美人有什么不好吗?”楚秋莹问。
“你们浑身是疤,我岂不也要弄得满身是伤,那样才匹配嘛。”宗兴笑道。
“我不允许,兴哥哥,你如果弄得浑身是疤,那多难看。”楚秋莹道。
“那你们自己呢?”宗兴笑问。
冷寒雪与楚秋莹互望一眼,不出声了。
生死相搏时、她们什么也不想,唯一所想的便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尽快搏杀对方,又哪曾想过以险招以命换命造成的伤痕,会使他们如玉的胴体白玉生暇。
想到这个问题,她们可真有点后悔了。
“兴哥哥,可是我己经那么干了,怎么办?”楚秋莹道。她是指她用险招杀敌。
“下不为例,你们俩听着,日后你们的身上只要再多一道伤口,我就让人在身上切十刀以此类推,你们知不知道。”宗兴故意装得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知道了。”楚秋莹和冷寒雪齐声道。
“快看,乐老哥他们要分生死了。”宗兴目前紧紧地盯着白发银眉与翼龙交缠的身形,口中郑重地道。
此际,正是白发银眉与翼龙谭斌双方交手到二百七十八招。
毒龙、血魅、厉魄、魔豹、青龙悉数毙命,四海妖神、九转神魔、八臂天尊也无一幸存,翼龙这位在五龙中道行最高的五龙头知道大势已去,准备拚命了。
一声怒啸,翼龙身剑合一,化成一道九天飞虹狂野地强攻,闪烁的剑光在接近白发银眉时顿时散开幻成无数森冷的电虹,排山倒海似的呈扇形强攻猛压,拼命了。
白发银眉双轮一合,“铿”的一声中,风雷骤变。
“铮铮铮铮……”一连串的急剧兵刃交击震鸣象千万串鞭炮同时燃放,火星飞溅。
以快打快,高手相争,靠的就是一个快字,翼龙一击无成,毫不犹豫,人剑合一再次夹雷霆万钧的声威进攻,再进攻,好象是从地狱中冲出阳世的疯无常,不知死活,强劲而难以匹敌。
白发银眉的刀轮似乎已萎缩成一张不大的防卫网,似乎已无法遏止翼龙狂风暴雨似的剑虹,但那无数流射,飞溅,穿掠不停的剑虹却始终攻不进一双刀轮而成的光网,但是刀轮上也缺乏将剑虹崩开的反震力道。
好一场罕见的猛烈搏斗,三丈风强烈的劲气潜流澈骨生寒。
“兴哥哥。”楚秋莹倚在宗兴身边,语气有点不安:“乐老哥他好象支持不住了,我们可不可以上前相助?”“不用的,莹妹。”宗兴语气沉着坚定。信心十足,“乐老哥的功力我知之甚详,论真才实学,他绝不会比少林痛空大师低,他现在是在消耗对方的功力,同时也在考验自己。”
“考验自己?”楚秋莹不安地问。
“你们知不知道翼龙谭斌现在是用什么绝学攻击吗?”
“这……”
“兴儿,是不是剑罡?”玉箫炼魂剑问。
“是的。岳父,这是此剑气更高明厉害的剑罡,又称剑菊。”宗兴点头道:“内功火候不够的人,驭使刀刃一触剑罡,必会一触即碎,象摧枯拉朽,让对方长驱直入,任由宰割,翼龙这家伙传闻是五龙中最厉害的一条龙,果然不假,不相上下,如果再精于五行循术,乐老哥可能会吃亏,不过五行遁术也并非人人能练成的,翼龙不是玄门中人,想来应该不精此道,乐老哥近来新创了一套内功心法,称乾真力,他现在正在试验乾真力的妙用。”
“兴哥哥,那他们还要拖多久?”冷寒雪问:“你的伤还等治疗呢。”
“晤,的确不能拖久了,”宗兴颔首叫道:“乐老哥,该收兵了。”
一声长笑,白发银眉反击了。
两枚刀轮所形成的光网突然外张迸扬。
“铮铮铮铮……”剑虹向外崩射,内缩。
乘势反击,刀轮翻飞如雷环回,轮刃破空,其声如啸,白发银眉腾扑反跃,又快又猛,他发狠了。
猝然横身侧剌,翼龙青袍蓬,手中银剑颤抖着点划起各式不同的线弦星芒,在黑夜中似起无数破空流星,狂猛反扑。
白发银眉双轮合并,“锵”的一声又崩开翼龙诡异的三十九剑,几乎不分先后,双轮飞翻,逼得翼龙连连腾腾退避,气势上顿见挫泄。
“上路吧!”白发银眉暴喝一声,左右刀轮顿时灿烁宛如团团流飞冷焰,象是千万颗苍穹泄落大地的陨石流星,集中向翼龙串联溜泄,强劲而不可匹敌。
翼龙虽然心惊,但仍能坚持,他身形快闪,用剑挑劈削剌,剑尖迎撞刀轮。
“铮铮……”震响暴起一串。
但见银灿剑虹零乱崩散,翼龙一个跟斗跌出,胸腹上已裂开了纵横交错的大血口。
翼龙大惊,踉跄的身形尚末站稳一抹寒光一闪即至,他本能地左闪,但却正好落大白发银眉的算计,右手刀轮脱手而出,带起的寒光有如来自地狱的招魂咒语,毫无阻碍地切入翼龙的咽喉,刀轮巨大的旋力犹末消失。在生生斩下翼龙谭斌的人头后,又倏闪折回。
翼龙无头的尸体喷着血花踉跄冲出闷步,砰然向前栽倒。
致命一击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使他连哼也没哼一声便上黄泉路。
狂笑突起,是恨地无环在大发神威,他与神力霸王这一对,也终于分出了生死。
但见霸王吸腹凹肚,仅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他整个人已凌空倒翻在空中,蓝汪汪的剑影便眨着阴酷的暗蓝,漫天交织,呼啸着向恨地无环泄落。
独脚铜人刹时幻起千万浮空的鬼魂,又似诸天神魔在空中纵横交错,金灿灿的光芒飞窜,幻光闪掣,如此准确地又如此快速地投击着剑影,而金铁交鸣之声仿佛骤雨叩瓦,密集成串,好似后羿的神箭射日,陡然间剑光敛灭,两道高大的人影在一转之下再度擦身而过。
剑刃颤翻中,神力霸王三十七剑连为一剑,自恨地无环背脊带起七溜血光,他还没来得及兴奋,蓦然间胸腹有如巨锤,击中——沉重的独脚铜人结结实实地擂在他的胸前。
神力霸王吼叫着飞出三丈远,重重横摔落地,落地后便不再有声息,胸骨飞碎,内脏一团糟,除非他是大罗金仙,不然非跟阎罗王去拜把子不可。
“大哥,伤得重不重?”宗兴朗声相问。
“死不了,但也够受的,这位项霸王还真难对付,一身神力委实不比我差。”恨地无环眦着牙忍痛说。
“五龙楼实力委实强大,如果我们不是施计把他们那帮杀手解决,我们想要扳倒它,即算是胜,我们也势必元气大伤。”宗兴吐出一口长气道,“现在,还剩下几个。”
“还有武当山!”楚秋莹道。
“不错!别的人或许能饶过,但武当山的杂毛们,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兴哥哥,此地还不放火?”冷寒雪问。
“烧!我要让不归岛、听涛山庄的知道,让他们一个个心惊肉跳!”宗兴毅然道。
于是,霸王庄神力霸王一门老小与五龙楼的精英人物,便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
江湖三大势力中的五龙楼,从此也自江湖中消声匿迹。
霸王庄的一把火,吓坏了十绝神君与翻天神君这两个大奸雄。
对煞星斩尽杀绝的手段作风,两方敌人真的出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了。
仅仅半天工夫,有关的人,皆可以感觉到局势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武林和江湖朋友感觉更为敏锐,正邪双方莫名其妙地不再公开决斗了,情势突然更加紧张,似乎有某种阴谋在进行。
城南是平原,城西不远便是山区,一条大官道向西蜿蜓,是通向栖霞县与金陵府的大官道,在这里,似乎有钱有势的人都喜欢把家建在这一带,不说那达官贵人们的花园别墅,就是过了气退隐的武林人士,在这条官道上少说有十几家。
离已成废墟的霸王庄西行十五里,是镇山山脉的一座小山,当地居民称为牛头岭,岭脚建有一所大田庄。
大田庄的主人不是寻常人,二十年前江湖中提起一刀断魂梁佑武,谁都称他一声一流高手,这所大田庄,正是一刀断魂的养老隐居所在。
这里环境很幽雅,附近山区松杉一类的树林繁多,一刀断魂梁佑武的庄后山坡便有一片茂密的松林。
庄北的迎风阁是主人款待宾客的地方,楼阁高有三层,最上层有美仑美奂的雕栏画廊,山风一起,整座楼阁便象是在势如万马奔腾的松涛中屹立。
已牌左右,三楼的贯宾厅有不少江湖名宿云聚,十余名白道英雄有主人的殷勤招待下,一面品茗清谈,一面拜千宴。
客室上座,听涛山庄的齐氏三雄全在座。
“齐兄,与不归岛合作对付煞星,我们难道不怕十绝神君又摆我们的道?”这位洪荒九绝中的银雷绝剑狐超神色凝重:“十绝神君素来阴损,我道人士被他坑得不浅,如今他们又主动提出合作,咱们与他们刚刚正是各展神通残杀对方之非常时刻,我认为此事必须慎重考虑。”
“令狐兄所虑极是。”翻天神君淡然笑道:“但目前的形势却逼得他不敢再玩阴谋,五龙楼的实力大家心中有数,比我们目前的力量,只强不弱,但被煞星宗兴仍然来了个斩尽杀绝,而且陪上霸王庄老少三十六口,煞星如果把予头对准我们或者不归岛,我相信不论我们还是不归岛一定会步五龙楼的后尘,煞星是江湖公敌,偏偏少林与昆仑两派死要面子而且想明哲保身,武当派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我道人士实力大不如前,为了避免被煞星各个击破,我们无从选择,只有冒险与不归岛联手,我们与不归岛只有破除前嫌,联手铲除煞星,否则后果如何,我不说各位也应该知道。”
“煞星宗兴与我们势同水火,他不死,我们就别想有安宁的日子过。”五雷叟忧心忡忡地说。
“除煞垦,势在必行,但铲除不归岛,也是势必行。”翻天神君正色道:“我们与不归岛联手,对付公敌,而我们之间的立场,双方也都心中雪亮所以这次大计,我们仍然会在除煞星的时候也给不归岛致命一击。”
“设下了猛弓擒猛虎,放下金钩钓蛟龙。这一回,看谁的弓强,看谁的钩硬,齐兄,兄弟知道齐兄心意了。”银雷绝剑佩服地道:“齐兄果然高明。”
“齐兄,那要怎么才能让煞星中计,让他相信?”身材矮胖的名宿风雷拐出声相问。
“关于这一点,齐某暂时保密,因为事关我道人士的生死存亡,我不能不谨慎,尚请诸位能体谅我的难言之处。”翻天神君笑道。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齐兄,风某还懂得这个道理,只要铲除煞星,齐兄的难言之除,我相信在座诸位都能见谅的。”风雷拐风郑重地道。
“风兄能如此体谅齐某,那真是多谢了,除煞星,还望诸位齐心合力。”翻天神君由衷地道。
“打蛇不死,遗祸三生,齐兄这次我们铲除煞星宗兴的把握有几成?”号称武林四大家世之一,金陵富贵山庄金家的主人金神金无痕问,然后又道:“煞星宗兴的行为作风,大家都知道,这次不能将他一举歼灭,金某担心他日后的报复,祸及我们的家人。”
“金兄放心,这一回,说不上十成把握,但胜算至少也有九成。”翻天神君信心十足“但愿如此,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似乎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金神无痕沉重地道。
翻天神君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这个变化极为短暂,根本让人无法追摄,是以在场的一干白道名宿没有一个人能觉查,他微笑道:“金兄多虑了,齐某保证,煞星这次在劫难逃。”
一位随众匆匆入厅,在一刀断魂侧耳语。
一刀断魂马上站起:“诸位,舍下已备薄宴,诸位赏脸。”
翻天神君笑道:“梁兄太客气了,在此打扰,请梁兄见谅。”
“哪里,哪里,诸位是在下请都请不到的贵宾能光临舍下,寒舍已经蓬壁生辉,诸位为江湖除害而操劳,在下如有什么效劳之处,望诸位尽管提出来,现在请诸位先至食厅一聚,在下在此先预祝诸位除害成功。”一刀断魂郑重地说。
这是火烧霸王庄的半个月之后。
宗兴肩头的伤已痊,铲除了一个么强劲的仇家,宗兴委实轻松了一阵,边养伤,边在策划对付不归岛与听涛山庄的计划。
半个月来,正邪双方的冲突在平息了三天之后,复又掀起了高潮,但听涛山庄与不归岛却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火拼,火拼的人物基本上是早有怨隙的正邪人物,他们在趁此风云骤变的良机了却过节。
雅园,是镇江最平静,气氛最安祥的所在,煞星坐镇,没有人敢到雅园来讨野火,借到天胆也不敢,毕竟,生命是可贵的,这个人世虽然到处都是罪恶,但美好的事物仍然随处可见,醇酒美人的吸引,还是相当大的。
半月的修养,以宗兴的个性嗜好,整个雅园自然是春光满园。
任谁有五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终日陪伴,他不掀起无边的春色,那他一定是个白痴,要么他就不是男人。
玉箫炼魂剑夫妇与宇内双邪都非世俗中人,他们见怪不怪,也就司空见惯了。
这期间,五蝠血令的成员又分散到镇江各个角落,仍然继续已经完成大半的地煞行动。
暂时的策划由宇内双邪和恨地无环主管,宗兴自然抓紧一切时间陶醉在男欢女爱之中。
这是园南玉婷阁的一间内室中。
轻垂的罗帐中传出宗兴的声音:“如霜,再来一回如何?”
声音是卓如霜的:“兴哥哥,不行了,我全身都象散了架似的,嗯嗯,兴哥哥,你手老实点好不?算我求你饶了我总行了吧,我己经是你老婆了,你还怕没它,让它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
“如霜,宝贝!”
两人在一番绵绵情话之后,舒适的双双入睡。
宗兴在雅园是此中乐不思蜀。
外面的江湖局势,却日渐紧张,听涛山庄和不归岛之间的勾结正顺利地达成协议,一场针对煞星宗兴的大阴谋,在有几个知情者的操纵下,如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