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原凝视着她，烛火调动在她纤长的睫羽上，遮住了她眼中的光华，她似是在斟酌着，规划着所有事情万无一失。

好像也只有她认真想事情时他才能这样看着她，难得这样的时光他竟有些不忍心破坏。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对了婉凝，我明日一早就准备回去了。”

“嗯。”

沈婉凝后知后觉，她一顿，“你要回去了？”

“也是，在这边会有危险，你回去之后也就不用这般危险了，明日我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送你回京。”

只要不是仇人敌人，她总是考虑的很周到。

张路原笑着，“不必了，难得出来一次，我总想着有机会能好好看看明昭的风景，借着这次机会，我也好好玩一趟。”

沈婉凝见他已经有了规划，也不好继续掺和，“也好，你这次出行没带什么下人，我会让几个兄弟跟着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张大人定然要活剥了我，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张路原低低的笑了笑。

“那你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准备了。”

“好。”

沈婉凝低下头继续规划着，张路原站在原地瞧了她一会才抬步准备离开。

出了营帐，喉间发痒的厉害，再也没有忍住，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肺部是刺骨的疼痛。

他拿起帕子，白色的帕子多出一股鲜血，格外醒目。

他的手开始颤抖，呼吸也有些苦难。

杨其昌和绿竹过来时刚好听到这边的动静。

“张少爷您怎么又咳起来了，莫不是风寒引起的咳嗽，要不卑职还是给您请军医过来瞧瞧？”

张路原慌乱的把帕子藏了起来，“没关系，大概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他抬步刚要走，回头看着绿竹，“天气凉了，多给你们小姐添些衣服，她体寒，这边阴冷，切勿着凉，要是着了凉，必须要用热布子给她贴在额头，这样对她最管用。”

绿竹挠了挠头，“好…那您也注意保暖。”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离开，两个人不免有些担忧。

“张少爷这几日怎么了，怎么感觉他咳嗽的这般勤，每次还这般厉害？”

“大概是那日风雨着凉了，我明日让军医过去瞧瞧，总不能这样一直耽误下去。”

“主要是咱们每次叫军医的时候张少爷都不让叫，甚至还有些抵触，咱们要是再去请军医过去，万一张少爷还不愿意看呢？”

“你懂什么呀，张少爷自己就是医者，他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给他医治，实在不行我们就强行把军医叫过去，张少爷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可都没法跟张大人交代。”

杨其昌回神，“好了，小姐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别让小姐等着急了，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