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阿宁也警觉地走出门来,将女儿揽在怀中。
看了妻子一眼后,陆羽缓步上前,小心地打开了门。
刚一开门,一张笑脸便迎了上来:“公子!您大仇得报,老奴给您贺喜啦!”
陆羽警惕略消,脸上显出一丝鄙夷:“大仇得报?真想要报仇的话,我该连你一起杀了!说吧鱼朝恩,你来到底是想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鱼朝恩,如今他已年逾四旬,眉眼间已生了不少皱纹。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年,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少年人的忐忑与好奇,低着头站在那里,却不是偷眼打量陆羽。
“哈哈哈哈,公子说笑了!老奴对公子可是别无二心,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们都被李辅国那厮骗了!”鱼朝恩毫无愧意地道。
“少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陆羽不耐地道。
“好好好,老奴此番前来,是受元振所托,将一件东西交给公子!”说着,鱼朝恩将手向身后一伸,跟着他的年轻人立即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陆羽疑惑地接了过来。
“这是元振多年的积累,他怕公子在外面少了吃穿用度,所以特地给您送来!”
陆羽掀开包袱的一角,里面果然满是珠玉之物。
“你告诉程叔叔,我不缺钱!”陆羽叹了口气,“他若能出宫来与我同住,才是最好的!”
“元振让我给公子带句话,”鱼朝恩陡然正色,“他让我告诉公子,他正在帮公子办一件大事,有生之年不知能否办好,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力在死前来见公子一面。”
“什么大事?”陆羽皱了皱眉,随即释然道,“你们啊……总是喜欢把我蒙在鼓里,二十年前是,现在也是,随你们吧……”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鱼朝恩叫住了他,“公子,恕老奴多嘴,不知公子近来可曾去看过李冶女居士?”
陆羽双眉再次皱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后,冷漠地道:“我与李居士已多年没有来往了,如今我已有了妻女,自然更不便相见了,你问这作甚?”
事实上,自打寻回阿宁后,陆羽就带着阿宁搬到了湖州,时刻关注着李冶的讯息。但他之所以没有去见李冶,主要有三点原因:一、他已决心与阿宁厮守,再去招惹李冶不过令对方徒增烦恼,倒不如不再回首,也好让对方再择良婿。二、那时李辅国还未死,他害怕自己再连累李冶,因此才没去见他。
而此时他之所以回答得如此冷漠,则是因为他揣度不出鱼朝恩的心思,不知他是否还会想着拿李冶来做文章。
“只是随便问问,”鱼朝恩嘿嘿一笑,“既是如此,老奴就告辞了!”说罢,他带着身后的年轻人转过身,迅速地消失在陆羽的视线中……
“你见过他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吧!”鱼朝恩笑眯眯地看向身旁的年轻人。
年轻人垂下了头,抬起头时,目光中已满是恨意:“他对我娘如此绝情,我怎会认他?我选择你!”
若有认识陆羽的李冶的人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与两人的相貌,都各有五分相似!
“好!”鱼朝恩兴奋地一拍掌,“那咱们回去就研习易容术!绝对让你跟李适变得一模一样!”
“新的傀儡已经在我手中了,程元振你没什么用喽!”鱼朝恩如此想着,嘴角不觉勾起一丝冷笑。
一年后,程元振因遭人弹劾被皇帝流放,于江陵被杀。据说那时,他已经摆脱了押送他的解差,正在赶往湖州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