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冉玲珑的话，施玄海和闻路惊讶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这个这么令人震惊吗？很多资深的催眠大师也能办到吧？”

施玄海转头看过去，“二老板……”

一开始吴遥年是拒绝这个称呼的，老板就老板，干嘛还加个“二”呢，但不管他抗议几遍，不管是店里的员工，还是店里那些常客，都不肯改口，都给他叫的没脾气了。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开小会，排挤我啊？”一边说着，吴遥年拉过一个凳子，一屁股坐在桌子第三边的位置。

吴遥年开朗随和，施玄海一直挺喜欢跟他唠几句的，不过想到凤翎和冉玲珑的身份，再看吴遥年这一副不见外的态度，不禁想到，他……该不会也是什么妖吧？

虽然有点怀疑，不过施玄海没敢开口问，若吴遥年真也是个妖，该不会这店里就他和闻路俩人类吧？细思极恐有木有！若吴遥年是人，那他知不知道凤翎和冉玲珑的身份？他可不想做捅破窗户纸的人。

闻路倒没想那么多，看吴遥年坐的离凤翎更近一点，便开口问道：“你又是什么妖啊？”

“啊？”吴遥年惊讶的看向两人，然后回头问凤翎：“你告诉他们啦？”

施玄海正懊恼着呢，听了吴遥年的话：“你真是妖？！”

“不是不是，”吴遥年直摆手，“我是人，绝对的人。”

看施玄海松了口气的样子，冉玲珑轻笑了一声，“怎么，怕我们吃了你啊？”

施玄海尴尬的笑笑，“哪里，你们若是吃人，昨天也不会放过我俩。”说完，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了那只玉葫芦，“那什么，这个还是还你们吧……你是真要吃掉吗？”

那玉葫芦在施玄海话音刚落后微微抖了一抖，施玄海惊讶看过去——她还有意识？

“这是什么？”吴遥年伸手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玉质不错啊，不过嫂子你什么时候有吃石头的爱好了？”

她不是蛇吗？蛇没这个习性吧？

“那不是石头，里边有一只兔子……是闻路的女朋友。嗯，这个‘是’应该用过去式。”冉玲珑说着看向闻路，“对吧？”

看见那个玉葫芦闻路又想起自己被这兔妖迷惑着做的那些蠢事，不由一哆嗦，“我本意真的没答应过……”

想起来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呃……”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吴遥年已经脑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人妖恋了，忙把手里的玉葫芦放到桌子中间，随即看向冉玲珑，“那，嫂子……你真要吃啊？”

“切，”冉玲珑撇了撇嘴，“我才不吃呢，为了她沾因果，不值当！”还肉骚魂腥的，一点也不好吃！

“因果？”吴遥年疑惑，“吃肉就沾因果吗？那世界上可没几个纯吃素的啊。”

“不是说……吃人才沾因果吗？”闻路犹豫问道。

冉玲珑伸出食指摇了摇，“‘因果’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其实食肉都会沾染一些，毕竟都是生命，不是有句话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不过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就算是一只纯食肉动物，一生所累积的因果也不足以让它在死后有什么惩罚，毕竟那是食物链的一部分，也是为生计捕食的肉-体；而妖一生虽长，但只是捕食的话，用一点妖力也能抵消，但对象是人类的话数值就非常大了，具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你就当人类是天道的宠儿吧。

“此外大致有两种情况是不容原谅的：虐杀和噬魂。很显然，这两点这兔子都干过，所以血腥味都盖不住了，我才不虐待自己的味蕾呢。”

吴遥年听了下意识往前探了探脖子嗅了嗅，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闻到，他耸了耸肩。

“所以，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吗？”冉玲珑突然又提起，看向闻路问道：“消除记忆的事？”

有了吴遥年的缓冲，闻路此时也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虽说挺吓人的，过程也不美好，不过经历过的事我还是希望能记得，也算是前车之鉴吧。”

冉玲珑不置可否，靠回了椅背上。

施玄海看闻路似乎没什么要问的了，垂眸想了片刻，将桌上的玉葫芦往前推了推，“那她……该怎么处置？”

凤翎没有接也没有退回，而是将玉葫芦往远离冉玲珑的方向拨了拨，“既然交给了你们，我就没打算接手。”

“呃……”

你交给我们我们也没法处理啊！！

虽然施玄海很想这样吼一吼，话在嘴边溜了溜，换了个说法：“交给我们的话你要不要把她放出来？”

冉玲珑斜斜坐着，一手卷着自己一绺头发，闻言笑道：“我们把她放出来，你能抓住她？”

“……”

瞎说什么大实话！！？

凤翎噗嗤笑了一声，其他人虽然忍着，不过唇角明显抽了抽。

“她的确杀了人，我知道你想的是杀人偿命，不过她本身并非人类，就算按你们人的法律，杀了动物难道也要偿命吗？”凤翎一手搭在桌上，手指轮流敲着桌面一边道。

施玄海的表情变得严肃，没有立刻接凤翎的话，只紧紧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