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茗提著糖果袋出現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糖果已經讓她吃完了。
吃完也好,省得我還要趕著在保存期限前吃完。
只是她這個模樣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明明她沒有做錯事。
我告訴她,這個糖果只是陳墨她老家的產品,要她不必在意。
得到答案之後她才安心的下班回家。
我把包裝袋扔了,隨後關上燈才離開。
往家走的路上已經天黑了,很難得在梅雨期間沒下場大雨,柏油路面都是乾的。
「吃完了這包妳才拿多久啊。」
「楚茗喜歡,我給她吃了。」
照例給陳墨說工作進度,於是我多提了一嘴下午的事。
「那行,我假日回家一趟。還要哪個口味的」
「多一包草莓味的吧。」
「我記得妳最不喜歡草莓。」
「現在喜歡了。」
陳墨居然笑我。
算了,看在給楚茗拿糖果這件事上我就當沒聽見陳墨笑我。
「知道了,周一給妳。明後天別熬著了,還有工作。我看妳」
我嫌陳墨話多,把電話掛斷了。
進家門就聞到家政阿姨煲好的湯正散出香味。
看來阿姨才下班沒多久。
其實我不是不會做飯的人,工作忙、又要限制飲食,所以下廚的機會少之又少。
隱退的期間為了消磨心裡那塊空了的角落,於是我學著下廚。
缺點就是。
不是每一次做的飯都能吃。
簡單喝了點湯,就當吃過晚飯。
不知道楚茗的夜晚會是怎麼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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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記得帶傘出門。
一出了地鐵就碰上傾盆大雨,周邊也沒有能躲雨的地方。
只好蹲在地鐵站內等著雨勢變小,想著用畫板躲雨也是辦法。
可是裡面裝著白露。
我不想讓她淋雨。
突然又想起那晚在山林裡她問我要不要淋雪。
多浪漫啊,她在白紛紛的世界裡。
我翻出畫板隨地坐在階梯上開始畫腦中浮現的白露。
只有帶筆出來,也只能畫草稿了。
我覺得那時的她該是笑著的。
可惜,她問我要不要淋雪的那刻並沒有笑著。
她是安靜地問我。
我好像從她身上只知道了楚悟這個人。
對她的記憶都烙上了別人的名字,又或是那些記憶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
總之,我沒有聽過她提起自己。
為什麼阿,她都對我坦白了關於她跟楚悟的過去。
那我跟她之間應該不會再有隔閡。
腦袋中突然浮現跟曲六的對話。
確實白露太神秘了。
我是不是快走到了她的禁區。
就是前輩們說過的不能離她太近。
可是她就像誘人的水果糖一樣,一次次的引誘著我接近她。
我無法拒絕。
我總覺得,從木山回來之後。
我只要越接近她,對她的好奇就越重。
唯一知道的只是。
我喜歡她。
想追求她。
想把她占為己有。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的喜歡。
也許扭曲了,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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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箱多一封信件。
沒有屬名,只有一張照片。
出自冷绥光的相機。
拍的還是上次走紅毯的我。
冷绥光在那麼惡劣的光線角度下只拍到我的背影。
低角度背影,禮服背後的鏤空被捲髮半掩著、稍稍拖地的裙襬變成了她前景的鋪陳。
我面著光,就像是迎著光行走。
很少有人像攝影願意這樣拍吧。
但是她願意。
我不禁好奇相機後的那雙眼睛長什麼模樣。
是清澈的
汙濁的
還是像她那樣純粹無暇的。
我怎麼會想到楚茗。
明明我說的她是伊茲。
大概跟楚茗提及過以前的那些事,漸漸的。
我把她跟伊茲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
她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就像是熱美式跟草莓糖都缺一不可。
我起身拉上窗簾,是該睡了。
不然晚點得做夢。
實在不想入夢了,每次都是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