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难得接了私活,顾名思义,就是她自己愿意或是她看上争取来的案子。
临出发之前陈墨再三问她要不要带人去,她都说不带。
所以我对她这个案子到底拍什么一点也不了解。
只知道是白临主导的案子。
成片的效果很好,上面很喜欢这套照片。
还打算拿去冲号称三冠之一的金桂奖。
在我的印象中白露对低一阶金桂奖从不放眼里,于是往年也没有投过这个奖项。
到底还是刚回圈子里,这种奖项也是该囊括下。
对白临来说应该是很好的出名机会。
只要她过后不只拍白露一人,成名指日可待。
我说的当然只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万一白临从此离不开白露,大概也断送了自己往后的路。
摄影就是这样,永远不能只走一条路、也不可能一条路走到死。
人还是要过活的。
这个案子对白露似乎有感触。
从拍摄地接回她之后她就闷闷不乐。
我不敢说话、她就望着窗外阴雨天。
直到陈墨把车停在她家门口,她默默下车。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案子
让她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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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理解了白临为什么要把这套片子定为牢笼。
这次的景都她自己搭成。
是一座巨大牢笼,里面散落布匹丝绸。
踩在上面是柔软的。
我以为是多负能量的题材,原来温柔都藏在她搭建的牢笼中。
“嗯妳在家里怎么来都做给我看。”
“不指导我”
“妳不需要。我要的是真实。”
白临笑了笑就转身去准备摄影器材,我望着牢笼顶久久不能回神。
是阿,我就是在牢笼中成长的人。
果然我还是喜欢跟白临合作,她从不反驳我的观点。
甚至还会把我的观点融入她的主题。
金桂奖大概稳了。
白临说她之所以想拍这种主题
就是因为她过早的独立生活,不是家里逼迫、也不是不能上学了。
而是她自己愿意过早的独立。
她说,打第一份工的时候还不满16岁,晚上在酒吧端盘子、白天下课就在周围跑跑腿。
她说她其实很羡慕那些还在家里生活的孩子。
谁曾想,她只是年幼时赌气就离了家。
好像我也是这样的人。
从业十年,靠着卖外表过活。
靠着把□□卖给总裁们玩乐。
终于到家了。
下车前我对陈墨提了这两天不要给我打电话的要求。
关上玄关的那刻,彷佛所有压力得到纾解。
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我一人,家政阿姨已经下班。
今晚是只属于我的夜晚。
红酒自从木山回来之后就没有再买,于是酒柜只有存着等升值的酒。
其实存着也没用,不知道到哪个辈子这种酒才能一瓶千万
于是我把能拿到的都启了。
果干起司生火腿配着红酒正好,我就这么在小客厅喝到醉。
醉的途中彷佛看到伊兹。
她想说什么话一样。
嘴唇一张一合的,我读不出她想说的话。
我努力地想读出些许字眼,可她却在下一秒消失。
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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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家门的背影是孤独的。
没有原因,我就这么觉得。
我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拍摄内容太压抑,但是我问不出口。
原本那个瞬间,我觉得我跟她之间应该是没有围墙的
可是那个围墙却在霎时之间重新建立。
严密而谨慎。
把我跟白露隔在两地。
她那时是难过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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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在睡着的时候流过眼泪。
至少今天是第一次。
抱枕已经被我睡眠时的泪水浸湿一块。
我算是窝在沙发上迎接早晨的,当我看见第一束阳光照进屋里的时候,只庆幸又一个难受的夜晚结束。
能过一晚上就过一晚上吧。
到底我也不在乎怎么度过最最难受的时候。
要说我怎么度过最难受的时候大概就行尸走肉吧。
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词语形容了。
因为开了能拿到的酒,所以酒瓶子有完好的也有碎的,家政阿姨今天会很辛苦吧。
回卧室洗漱之后正好家政阿姨过来,跟之前一样,我在家她就会准备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