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清凛将夏至顶在墙上吻了起来。
夏至背后是冰冷的墙,身前是火热的身躯,冰火两重奏,让他止不住颤栗,喉中飘出轻柔喘息。
第二日夏至还未睁眼,清凛低头轻轻吻在他唇上,轻声道:“等我。”
夏至睫毛微颤,终究只闭着眼,不肯再看清凛一眼。
等屋里再没那道炽热气息,他才恍惚地睁眼。
以前的清凛是捂不热的冰,无情无欲,连灵气都是冷冷的蓝色,可受赤阳花和乌阴花影响,清凛变得热情似火,动辄天雷勾地火,热得烫人。他浑身是红色火样灵气,再驱使不了严霜剑。
清凛说等他,可夏至知道,这样的清凛只会一去不复返,那些炽热会被封印。
而随着一起尘封的,还有夏至刚刚失而复得的感情,刚刚明了的爱慕。
清凛闭关需要一季,夏至先回了沧澜山。
秋季的沧澜山飘了雪,日子一天比一天冷。
夏至再去山脚,那里已经没了人。
他望着空荡荡的营地,竟有一瞬升起想要离开的念头。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死士的结局,只有一死。他没有归路。
不知为何,他锁了几十年的情感一下子解封,现在正是被情感冲昏头脑的时候,等习惯就好。夏至安慰自己。
他日以夜继学习,将整本符文集都填满了。
符文集满的那天,清凛仙尊回山了。
夏至和一众仆人在门口等候。
冬季是沧澜山最冷的时候,终日飘雪,外面一片白雪茫茫。对人族来说,是致命的温度。夏至冬日里都只肯待在点了暖炉、又贴了数个保温符的室内。
他今日不知怎的,还是裹紧衣服在门口等。
清凛出现的时候,天际的雪似乎都有一瞬的停休。
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身白袍,腰侧悬挂的严霜剑泛着冷冽的寒光。雪在他身边飘过,却从不肯在他身上停歇,因为他比雪更冷。他面无表情,那双黑瞳里只有沧澜山万年不化的积雪。
夏至偷偷叹出一口气,笑道:“师尊回来了。”
那双黑瞳波澜不惊,微微点头,带着众人回府。
冬季日子清闲,往日不出门的冬天,夏至必定是缠着仙尊讲课、说书,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一起坐在暖乎乎的房间里看书也是一桩美事。
现下夏至可不敢再这样了。他缩在被子里,望着素锦床帐发呆,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白日里的仙尊。
舍了炽焰刀,也舍了那些多余的感情。
夏至迷迷蒙蒙睡过去,半夜肚子抽痛了一下。他近些日子总是如此,都习惯了,正要继续睡,他猛地睁开了眼。
床边站着一人!
雪光透进窗子,屋内亮堂堂的。床边那人像座雪人,又冷又白,夏至咽下惊呼,就认出是仙尊。
“师尊……你怎么在这?”
清凛望着躺在床上的徒弟,眼里还是一片平静,道:“今日怎么没去找我?”
“嗯……”夏至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一个说辞,
“明日检查功课。”清凛说完,像片轻飘飘的雪花般飘了出去,只留一室冰冷。
夏至缩回被窝,给自己点了几道符取暖,只觉得清凛更冷了。
清凛的院子里植了几株腊梅,缀了雪,还是暗香迷人。
夏至垫脚采了一枝干,举着进了屋。
清凛坐在桌前,敲了敲桌子,示意夏至坐过去。
夏至坐过去,将腊梅插进了桌上笔筒,一边背功课,一边戳着花,撩得花香在屋里四处勾人。
屋里暖,夏至有些热,脱了外袍继续背。他前段时间到底是花了功夫,一口气背下来都不带歇的。背完口干舌燥,一把端起桌上杯子,把水喝了个精光。
清凛望着夏至若隐若现的红舌,点了点水壶,示意他倒水。
夏至乖乖倒了水,“师尊,请喝水。”
清凛喝了口水,点头道:“不错。”
夏至笑着,又展示了不少新学的符文。一通演示下来,他累得伏在案上睡着了。
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处温潭,瀑布从天而降,水花四溅,潭面波澜不止。他就像片叶子,随着水浪沉浮,又被一只手携起,由那人掌控着到了最高处。
夏至睁开眼,浑身僵硬。他慢慢坐起身,对面的清凛仙尊手持书卷一动不动。他稍动了动下半身,立马被那里的潮湿粘腻吓得不敢再动。
直到撑到回屋,他才赶紧脱了裤子跳进热水桶。
可能是受了惊吓,半夜腹中抽痛如期而来时,他都没醒,自然错过了床畔那人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