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莉丝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泽林,去帮迪科斯彻治疗,至少先用魔法遮掩他身上的伤痕,让他能正常走路。不过如果迪科斯彻一瘸一拐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担忧。在仙尼德岛政变的时候,杰洛特掰断了迪科斯彻的一条腿。
金枪鱼旅店永远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本地的黑帮、外来的水手、讨到钱的乞丐、找客人的妓女,热血上头的赌徒,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尼弗迦德的两面间谍。
“乔吉斯.乔格再下一分!”
酒馆内人声嘈杂,一个男人呈大字型,重重的倒在地板上,地板缝隙扬起灰尘。获胜的健壮拳手举起双臂,迎接围观人群的欢呼。
“战争年代,人们也会争分夺秒的寻找乐趣,放松压力,让自己的大脑忘乎所以,暂时忘掉他们马上会扔掉仅有的钱币,忘记明天就要靠辛苦和汗水来赚取仅有的面包。”泽林看着摆放在面前盘子上的面包片:“但如果他们不把钱全部用在赌博上,说不定能让自己的钱包更鼓一些。”
粮食都还没有到丰收的时节,国王们早已宣布将其征收,维持军队补给。北方柯维尔的收成前景糟糕,诺维格瑞的粮食大多依靠外来进口,如今粮价飞涨,于是更多的人选择希望依靠赌博来一夜暴富,令自己衣食无忧。
“因为战争年代,人们需要及时行乐。”莎莎坐在圆桌对面,右手手背撑着侧脸,微微歪头,嘴角勾勒出一丝温和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诺维格瑞的物价已经昂贵到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步,但在这座城市,对某些人而言能享受难得的安全。有收获就有代价,自古皆然。”
“那么,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说,尼弗迦德的富庶和伟大,以及黑衣人为北方带来明的那套理论?”泽林看着面前涂抹着黄油的烤面包片,大城市的价格就是不同寻常:“或者这里的市民必须忍受饥饿,是因为明蜕变前的阵痛?”
“尼弗迦德在这场战争同样不好受,狩魔猎人,盗贼遍地,匪帮横行,海上补给线被史凯利杰海盗抢掠,路上补给线消耗太过严重,也太过漫长。从南方的产粮行省将粮食从陆地运送到北方前线,一百磅的小麦,运送队会在路上消耗掉一半的数量。如果不是由奴隶来运送,这消耗的数量会更多,南方的物价不比北方的更好,所有的价格都在飞涨,除了奴隶。因为破产卖身为奴隶的市民越来越多了。”莎莎什么食物都没有要,也没有要一杯清水,过去免费提供的清水如今也要收费:“如果你想买一个懂得算数和修辞的奴隶,或者气质上好的仆人,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那为什么就不能回去呢?尼弗迦德人回到他们的城镇里,北方人也回到他们的村庄里。大家都不用担心挨饿,也不用害怕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泽林摊开手:“大家都先想着怎么填饱肚子,然后再考虑随地吐痰和背后捅刀子谁更明。”
“已经太晚了,狩魔猎人,谁也无法把泼出去的水重新收回到木盆。”莎莎坐直身体:“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保持敌意了,你认为我是尼弗迦德大使派来的说客,对吗?不,我为自己而来。我告诉过你,我是尼弗迦德人,是间谍,但不是尼弗迦德的间谍。”
“这怎么说?”
“当我还是一个帝国学院的学生时,瓦提尔·德·李道克斯认为我比起来待在教室里学习书本知识,更适合待在隐蔽奢华的房屋里,等待他下班后取悦他。我不能违抗他的想法,但在学院里的时候,我的一位导师发现我有另一种天赋——察言观色、让人放松警惕并且滔滔不绝的和我聊天。这位导师叫艾希蕾.阿纳兴。”莎莎脸上露出不知是真是假的怀念神色:“那真是一段惊险刺激的日子。每天晚上在瓦提尔耳边灌甜言蜜语,白天在瓦提尔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晚上偷听得到的情报报告给艾希蕾女士。每一件事都能够让我全身套满绞索,在千年广场上被五马分尸。”
“但是艾希蕾已经死了。”泽林记得这件事,法兰茜丝卡和他说起过,女术士集会所在洛穆涅失去了一个成员。
“真的吗?嗯,我能猜到,帝国情报局宣称的失踪往往是死亡。”莎莎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四年前,布伦纳之战后,我离开了瓦提尔,因为艾希蕾女士给了我更重要的任务。去年,我与艾希蕾女士失去联络后,芙琳吉拉·薇歌夫人成为了我的新上司,她派我来探听莫尔凡.符里斯的消息。但很不幸,薇歌夫人似乎也已经在被失踪的边缘,我的联络人告诉我,薇歌夫人已经被皇家禁卫军逮捕,正在作为最高级的囚犯被帝国海军押送到维吉玛。我想恩希尔皇帝可能想亲自处决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