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迷惑百姓,霍乱江西,我唐梦宵岂能容他?!”
在唐梦宵身边另一个陪同的人忍不住插口道:“林先生有所不知,皂阁山看似人间仙境,其实内中混杂不堪,且与当地的军阀暗中勾连,我们通过情报梳理,基本判断这是吴、孙二人与皂阁山合演的一出戏,目的是打压龙虎山,从而一举控制江湖中的各种闲散势力,总之,内情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跟先生解释不清楚,先生只需要釜底抽薪,将那个自称修炼了五百年,马上就要成仙的假神仙干掉,其他的事情,我们唐大帅自然会有安排的。”
见林禽没有任何表情,那人忍不住问道:“先生不会真的认为,世界上会有活了五百年不死,还他娘的可以白日飞升的‘神仙’活在世间吧?”
唐梦宵用手抚摸着椅背,等待着林禽的回答。
林禽开始明白了,这些过去看不上道门势力的地方势力,在经过常年拉锯般的缠斗之后,终于要把触角伸向道门了。
其实,乱世之中,谁能独善其身,当年的费家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延续了千百年,在普通修道人眼中一代宗师般的存在的费家兄弟,还不是得在卢大帅的yin威之下卑颜屈膝,甚至自荐枕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自然也需要早作抉择,暗中和他们认可的地方势力勾结,以保本门香火延绵不绝。
估计现在不仅仅皂阁山,龙虎山、阴山、龙门,这些道门多少都和军方背景有关系,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暂时能够维持这脆弱的平衡。
而现在,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皂阁山身后的势力,于是便有了皂阁山五百年不出世的仙人现世这一甚嚣尘上的消息,这消息被传得神乎奇神,流传到大街小巷,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皂阁山出了一个陆地神仙。
除了名面上的战火交战,林禽也知道这些军阀在暗中的斗争更为凶狠,虽然林禽不知道为什么唐梦宵这么急切地要杀掉“安守蜉”,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唐梦宵手中的一根针,一根刺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的针。
牵一发而动全身,林禽知道,这一次道门中将掀起一番超乎想象的腥风血雨。
见林禽沉吟良久,迟迟没有表态,唐梦宵忽然间站起身来,弯腰鞠躬,行了一个大礼,道:“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林禽说完,便向后院走去。
唐梦宵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林禽走到了后院,纪天赶紧扔掉了手中的木剑走了过来,嚷道:“师父,刚才有一招我练了很久,就是练不好,你可以再教教我吗?”
林禽蹲下来,抚摸着纪天的头,柔声道:“纪天,师父有点事情,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看好家,这些天就不用开门做生意了。”
“啊,师父你出门?”纪天有些慌张,“去多久啊?”
“还不知道。”林禽轻轻地摇头。
纪天的神情更慌乱了,哭着道:“师父不会扔下天儿不管了吧?”
“在我的房间里,有一个黄布包裹的盒子,里面的东西你现在不能打开,三年之后,若是我三年内没有回来,你才可以打开,切记。”林禽缓声交代,纪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林禽拍了拍纪天的头,笑道:“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我若是有缘,终会相见。”说完,林禽便走到了厨房中,房中除了日常烧火煮饭的东西之外,最里面还摆着一个一人高的酒缸,里面全部都是林禽自己酿的酒。
林禽抚摸着酒缸,如同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清儿,我们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