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蛊毒,布满了林禽的全身,林禽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般,向着荣奎冲杀而去,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荣奎方才扔给他“自尽”的匕首。
荣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林禽居然会如此不顾性命,而更加想不到,林禽居然会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将自己的身体全部包裹起来,躲过了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必能将他诛杀的十颗子弹。
林禽连人带刀笼罩在黑色的烟雾之中,更是让人捉摸不定,无法掌握。荣奎只听见刀风的呼啸声在四面八方响起,生死一线之间,荣奎只能凭着直觉去揣测林禽隐藏在黑雾中的刀锋所在。就在林禽靠近自己的一瞬间,荣奎不顾一切地向后飞速退去,手中抽出身后防身的武器,凭着多年在刀尖上舔血,训练出来的判断力,荣奎使尽全力,向着虚空处一刀劈去。
荣奎到底出身道门,虽然从军之后,两军交战,多以热兵器为主,很少有与人贴身搏杀的机会。但童子功打底,当年的刀剑并没有忘记,特别是在今天——生死之间,刀永远比枪更值得人信任。
“叮”!一声清响后,荣奎的刀尖刚好触碰到了林禽劈过来的匕首。荣奎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向着身后的跃起,林禽岂能让他逃脱,身随刀走,将多年凝练出来的剑法化为十招,删繁就简,施展得淋漓尽致、精妙绝伦,迅疾飘忽之间,根本让人无从抵挡。
各色的光在不断的交击,不消片刻,荣奎已经刀法凌乱、步态不稳,而林禽的那把匕首却若鸟飞鱼游,一连劈出九刀,让荣奎汗流浃背,东奔西突,几次三番差点被林禽击中要害。
“叮!”一声轻响再次传遍了整座后院,两人人影终于骤的分开。
“哐当!”林禽的半截匕首,掉在了地上。
荣奎暗自庆幸,呼了口气,却发现林禽身上的黑雾已经逐渐散去,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荣奎手中那把奇怪的刀。
赤木刀。
林禽遗失了很久的赤木刀,居然在荣奎的手上,若不是刚刚自己这把匕首敌不过赤木刀,被赤木刀劈成了两截,依林禽的刀法手段,他荣奎怕是早就倒在地上了。可是荣奎,手里拿着的,居然是赤木刀。
荣奎喘着粗气,看着林禽笑道:“你若是真心要杀我,刚才我已经死了。”
“他到底在哪里?”林禽冷冷地道。
“哈哈哈!”荣奎放声大笑起来,虽然没有能够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逼着林禽自尽,但是,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在林禽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林禽再也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取自己的性命。
他想报仇,又想留活口,问出当年的秘密,蛇鼠两端之间,荣奎知道,自己依然没有败,至少在心理上,自己已经制住了他。
荣奎向着身后一步一步地后退,慢慢地退到了院中一眼水井旁边,和林禽保持着安全地距离,而跟随他的那些僵尸,也慢慢地露出了惨绿色的眼睛,对着林禽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
“林禽!”荣奎放声大笑道:“作为过来人,老哥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啊!”
“前辈!”
笑声还未落地,荣奎忽然间大声叫了起来,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向着林禽奔袭过来,林禽想都没有想,便知道此时身后这阵风,属于谁了。
试问天下间,除了魏无尘,还有谁能带动如此风卷雷鸣之声。
“前辈!”林禽同时大叫道,但是他没有回头。
他知道,如果魏无尘要杀自己,自己使出什么禹步和剑招都是徒然。
天下间的禹步,没有人能够快过魏无尘的两条腿,天下间的所有剑招,对于魏无尘来说,都可以视若无物。
但是,林禽知道,魏无尘一直在荣奎的身边,他怎么能够不防备,不拼尽全力虎口拔牙?
因为他更明白,要杀荣奎,魏无尘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