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林禽愣了一下,老人家看了林禽一眼,冷冷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林禽点了点头道:“我昨日顺着水路而来,过河的时候,送我渡河的那个船夫,脸上阴气很重,我只道他命犯太岁,就没有多加搭理,但是等我想明白过来,再想去找他,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想明白过来?”老人家想了想道,“你倒说说,想明白过来,是什么个明白法。”
“我进村之后,发现这村中阴气极盛,而在这阴气又似乎被一种极为奇怪的阳气禁锢住了,我观察,这座村子的存在并非自然,而是一个十分罕见的阵法,似乎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房子都由人刻意为之,我昨天在村中转了一晚上,却始终没有参透这阵法,布阵之人手法之高,心机之精巧,确实让我这种只懂得道法皮毛的人难以理解。”
老人家冷哼一声道:“谦虚,有的时候是一种美德,但是为人过于谦虚了,就显得虚伪了,你不必在我这个糟老头子面前故弄玄虚,不错,你的道法修为确实还没有入门,但是这份眼光,就算是放在道门高手中也没有几个能比拟,看来这袪魔鬼文还是有些门道,比我想象的厉害不少。”
林禽微微一笑,道:“晚辈惭愧,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一双慧眼。”
“哼,你不用吹捧我,更不用费尽心机在这里跟我瞎扯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要做的事,我帮不了你,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伴随着小娃儿的哭闹之声和妇人的尖叫之声。
老人家站起身来,喃喃低语道:“看来还是得出去看看了。”
说着,他颤巍巍地走了出去,林禽马上跟上。
老人家一出门,立刻眯起了眼睛,就像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一样,有些不适应。他将手搭在额前观望。外面已经吵闹翻天了,街上猪突鹅叫,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手持着扁担,菜刀等物件边走边退,围成了一个不断后退的弧形。
林禽连忙上去,拉住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由于太紧张了,那人也没有回头,只是大声道:“赵老四疯了,他,他杀了他家的婆娘。”
“赵老四?”林禽踮起了脚尖,伸长脖子朝着人群中望去,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一只血淋淋的手拧着一颗人头,另外一只手抓着一把菜刀,这人浑身沾满了鲜血,面目狰狞到了极点,双眼充血,如入疯魔一般见人就砍。
那颗人头是属于一个妇人的。林禽细看那妇人的脸惨白至极,被定格在了惊怖的表情,显然死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是他?”林禽认出了持刀杀人的凶手——正是昨日渡他过河的那个船夫。
“赵老四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赵老四得了失心疯,把自己的婆娘都杀了,还砍伤了狗剩和二丫,狗剩他爹为了救狗剩,手都被他砍伤了,还有好几个人被他砍了,快,快去找人过来!”
“昨天赵老四不是还好好的么,我还看他高兴得很,在屠夫桑张家里买了肉的。今天怎么?”
“谁知道,现在谁还管这些啊,来个人制住他啊,不然他凶性发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得跟着遭殃。”
“你去啊!”
“你怎么不去?!”
赵老四手中持刀,对着空气空一顿乱砍,一些胆大的人用锄头、长篙之类的东西和他对抗,但大家怕被这疯子误伤,并没人敢上前制服他,一群人被赵老四逼得边走边退,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一个身影闪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癫狂的赵老四已经被击倒在地。人群反应过来,一个胆大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将赵老四手中的菜刀夺了下来,三五个大汉一拥而上,把赵老四死死地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