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唐森然被这绝美的建筑惊得目瞪口呆,这和两年前相比,更加气派,更加夺目,“这还是乐府该有的样子吗,简直和皇宫差不多了。”
两年前?唐森然忽然恍惚了一下,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让他有些迷离,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便重新稳定下来,想楚潇馆走去。
“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呢?”唐森然喃喃自语。
眼前的楚潇馆,显然比明月酒馆豪华了不知几何。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毕竟帝都的繁华程度,可是大漠远远不及的,环境某种程度决定了上限。楚潇馆现在这些建筑如果放到大漠,估计放个一两年,就会被风沙侵蚀的破败不堪了。明月酒馆那种朴实无华的黄土大楼,虽然看起来简陋,但夯实坚固,能在大漠中常年屹立不倒。也算是,互有长短吧。
不过唐森然并没有被这繁华迷了眼。他知道在这些繁华建筑的背后,是无数辛劳工人的血汗,还有普通百姓的民脂民膏。四灵仙人还未隐世时曾极力反对这种铺张的建筑,在他们的威慑下,富商会把自己挣来的财物分出一半归还百姓,救助穷人。不过自从他们隐世以来,这种不成文的规定,也瞬间消失了。加之北灵帝国并没有刻意的引导这些富商,对他们加以管理,仅仅三年时间,导致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贫富的差距越来越大。没有了灵力加成的普通人,生活也愈加艰辛。这些事情对于年近二十岁唐森然来说或许太过深刻了。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些,他也是有抱负有理想改变这一切的。但造大山易,撼大山难。一座山如果形成,要想搬走它,需要日积月累,坚持不懈,简直难上难加难。
唐森然收回思绪。还是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好,在想以后的事吧。他一边想,一边向楚潇馆门口走去。
此刻的楚潇馆门口已经堵满了各式各类豪华的马车,往来的皆是穿着华贵男人或女人。男人谈吐举止皆文质彬彬,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此刻都收敛起来,说话都细声细语,动作都谦谦君子的样子。女人们则都婀娜多姿,面容俏丽,走起路来扶风摆柳别有一番韵味。唐森然混入其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帅气的外表吸引了很多女人的目光,而与身上打扮格格不入的眼罩,则吸引了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唐森然有些难受。被这些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让他十分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无视人群,默默往楚潇馆内走去。
相比外面的金碧辉煌,楚潇馆内部反而显得朴素很多。这里更多的是竹林影印,碧碧翠翠。竹林旁是潺潺的小溪,小溪清澈,还有鱼儿畅游。石桌石凳摆放于流水与竹林之旁,相得益彰,清幽自然。来往宾客落座于流水之旁,乐师在竹林中吹拉弹唱,流觞曲水,高雅脱俗,一下子就让富商权贵摆脱了那些庸俗的铜钱臭味。
唐森然将请柬交给迎上来的仕女,她看了一眼请柬便引着唐森然走向流水旁的一处石凳坐定。
这里的侍女乐伶都穿着纯白的长裙或长衫,用白纱遮面,银色的毡子将头发高高盘起。虽犹抱琵琶半遮面,但透过薄薄的白纱依旧能看出每个侍女都粉面含春,如花似玉。
楚潇馆成立于十年前,是大陆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乐府。这里汇集了天下间最优秀的乐师。箫、笛、瑟、琴、埙、笙等演奏家应有尽有。在这里无高低贵贱之分,只凭实力获得尊重。由于四灵仙人们不允许青楼这种场所的存在,所以这间乐府楚潇馆也就成了帝都名流权贵消遣娱乐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挥金如土,只为博自己喜欢的乐师一笑。当然了,四灵仙人未隐世时,这间楚潇馆并不专属于权贵,乐师们还经常组织前往外城或周边的其他城市为百姓演出丝竹之乐,也算是与民同乐,其乐融融。但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唐森然悠闲地品着茶,欣赏着离他最近的一位乐师弹奏的琵琶。这位乐师不仅长得貌美,而且琴技十分高超。那可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美妙动人,余音绕梁。在这位乐师身边,有几位富商正品头论足。在这里所有人都装作文人雅士,支持自己喜欢的乐师自然也不是用金钱打赏,而是用玉器,这类稀罕物件。他们将玉佩挂在乐师身旁的竹子上,以表对乐师的支持与喜爱。
唐森然坐在凳子上,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萧然然的身影。而在楚潇馆中的这些名流权贵,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想想也算正常,毕竟两年都没有到帝都来过了,权力更迭得如此快速,新人换旧人,也算是一种正常现象吧。
唐森然正愁下一步怎么办时。一位白衣侍女走到他身边,向他弯腰,莲花小嘴儿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唐森然先生我家馆主大人有请。”
唐森然挑了挑眉,眼珠转了转,没有犹豫的起身,跟着那名侍女绕过竹林溪流,又走过一座小桥,来到大厅中一处角落的房间。侍女打开房门,恭敬地请唐森然进去。
唐森然刚进门,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熏得他一阵眩晕。他走进房中只见一名女子正站在窗前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估算着你也快来了,还挺会挑日子。选着楚潇馆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过来。”
眼前这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清澈明亮的眼眸,弯弯细细的柳叶眉,白皙的脸颊透着鲜嫩的粉红,薄薄的双唇如鲜花般娇艳欲滴,甚是美丽动人。
“然然姐,好久不见了。”
眼前这女子,便是楚潇馆馆主萧然然。如今也算是帝都如雷贯耳般的存在。多少英雄豪杰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她从不接受别人的示爱。对人热情似火,但如果你想进更进一步,便会对你拒之千里之外,所以直至今日还是单身一人。
“以前就跟你说过,你这个眼睛要想办法赶紧处理处理。不遮吧,非常明显,逢人一看便知你是四灵首徒。遮上吧,又十分碍眼,刚才你一进门,我的人就注意到你了,一跟我说,我便猜到是你了。”萧然然笑地花枝乱颤,走上前亲昵地挽上唐森然的胳膊。两人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