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亲眼看到萧玄璟并未将君倾城放在眼里，哪怕努力说服自己要宽容大度，贺栀宁的心还是猛地一沉，身体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压住，费劲了全部的力气才缓缓站起来。

“坐下说。”她拉着萧玄璟的衣袖，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萧玄璟下意识去抓她的手，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可后者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一伸手，人便坐到了左下侧的椅子上。萧玄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深邃的墨瞳异样微动，抿着的薄唇白了两分。

“夫君，娶倾城郡主为妻，既是母后遗愿，咱们断没有理由忤逆，何况如今郡主怀有夫君的骨肉。”贺栀宁认真而平静的声音拉回萧玄璟的思绪，他抬头看她，却见她冲自己扬了扬红唇，继续说，“不过，你我夫妻一年有余，我为你生下二子，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如若夫君要休妻另娶，迎郡主入门，望夫君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玄璟剑眉紧蹙，静静看着她，久久未言语。

他实难想象，背着他偷偷写下‘生同衾，死同穴’，要与他白首偕老的人儿，是抱着怎样的心境说出这样一番话。

此刻，他心痛，她的心必是比他痛上数倍吧。

天知，他有多想同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他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从未想过休妻另娶，只想与她做一世，不，生生世世的夫妻，举案齐眉，白首偕老，子孙满堂……

可……他不能。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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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晌，不见萧玄璟表态，君倾城不悦地说道：“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改变璟哥哥的想法？本郡主奉劝你一句，你要是识趣地带两个孩子离开王府，本郡主会让璟哥哥给你丰厚的补偿，让你下半辈子不愁，还可以帮你物色一门不错的婚事，让你不受那些闲言碎语指指点点。那两个孩子是璟哥哥的骨肉，若你愿意，本郡主允准他们入白鹿书院学习……”

噼里啪啦，君倾城提了不少诱人的条件，当然她提这些条件，是不希望贺栀宁被休后，再对萧玄璟纠缠不清，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贺栀宁却似半个字都没听见，等君倾城说完，她重复了遍刚刚的话，“夫君，我同意休妻另娶，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玄璟终于动了动唇，发出低低的声音：“为何同意休妻另娶？”

同意的理由，贺栀宁方才已经说过，听他这么问，她愣了一下，随即耐心解释：“这是母后临终遗愿，夫君身为儿子，理应遵从，我身为儿媳，理应无条件支持。且郡主怀了身孕，为夫君和郡主名誉着想，休妻再娶之事得趁早。”

萧玄璟瞳仁微缩，喉间腥甜味遏制不住往上涌，碍于场合，他只能捏着拳头拼命压制。

君倾城有些急了，“璟哥哥，既然……”

萧玄璟偏头瞪了她一眼。

君倾城吓得身子一僵，忙闭上嘴巴。

萧玄璟侧目看向贺栀宁，眉眼不自觉变得柔和，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甚至夹杂着些许恼怒：“是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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