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来年开春。
这日,张子默看着闻人羽施展春生夏荣之剑意,正思索如何以道心魔剑将这两剑推出来时,禁地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抬头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会心一笑。
三日后,苗主继任仪式开始,蚩魁带着蚩瑶走上高台,杀蚩魁与蚩离以安民心,在九黎侗众人的见证下,宣布蚩瑶成为苗疆新任兵主。
这也是苗疆有史以来的第一任女兵主。
随后蚩魁返回了禁地,将高台彻底交给了蚩瑶。
蚩瑶一身华丽银饰,看起来高贵又神秘,将手伸向高台下的张子默和闻人羽。
“有请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上台。”
二人飞身上前,静静看着蚩瑶祭祀天地,随后伸手划破手掌,将鲜血滴进碗中。
蚩瑶也跟着划破手掌,随后端起了酒碗,高声道:“今日起,蜀山与苗疆歃血为盟,代代相传,永不背叛!”
张子默与闻人羽也跟着念了起来,歃血为盟是苗人最真诚的誓言,一旦定下,永不违誓。
往后,蜀山和苗疆的关系会越来越亲密。
高台下的众人眼中满是期待,蜀山与苗疆的未来,就在如今台上的这三位身上了。
等这三位成长起来,蜀山与苗疆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蜀山众人脸上也充满笑意,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后他们驻守通天山脉将再无后顾之忧。
而且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在苗疆娶妻生子,多年后蜀山与苗疆将会不分彼此。
张子默与蚩瑶对视一眼,笑得都很灿烂。
……
九黎侗外,众人看着那站得很近的二人,很识趣地先行离去。
蚩瑶端起一碗水递给张子默:“爹爹传功还没结束,我不能离开九黎侗,你把这碗水喝了吧,算是我给你送别了。”
“这次又是什么蛊?”张子默笑着接过碗。
蚩瑶撇嘴道:“情蛊都在你体内了,还有什么蛊能影响你?”
张子默这才半信半疑地将水喝完,随后从嘴中吐出一只蛊虫,戏谑道:“那这又是什么?”
“哎呀,烦死啦!”蚩瑶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不把情蛊给你了,下什么蛊都会被你发现。”
蚩瑶拉着张子默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我不能出九黎侗,你就把这只蛊带走嘛,反正对你也没有影响。”
蚩瑶本以为张子默会拒绝,却没想到张子默将蛊虫吞了回去,温和笑道:“好,依你,走了哈。”
“等等。”蚩瑶取出一个黑色抹额递给张子默,眼中充满嫌弃,“整天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这个送你了,我亲自织的,不许嫌丑啊。”
自从被陨生蛊影响后,躺在床上的张子默很久都没有束过发,渐渐也就习惯了披头散发。
可是看着蚩瑶递过来的抹额,张子默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笑呵呵地低下头。
“你帮我戴上。”
蚩魁认真地将张子默的头发捋顺戴上抹额,仔细地打量着张子默,“不错不错,比以前好看多了。行了,你赶紧走吧,省得本姑娘惦记。”
张子默刚腾空而起,又被蚩瑶叫住。
“又怎么了?”
“衣服还我。”蚩瑶伸出手。
“什么衣服?”
“我的衣服啊,那是借你穿的,不是给你。你什么癖好,拿人家衣服不还。”
张子默这才反正过来,将曾经穿过的衣服还给蚩瑶。
“还有事没?”
“没了,走吧。”
“真没了?”
“没有了,赶紧走!”
张子默转身慢慢腾空,挥了挥手。
蚩瑶看着张子默越飞越远,突然大声喊道:“喂,之前我爹爹问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蚩瑶看着张子默消失在天边,眼神渐渐黯淡,低声嘟囔了一句。
“臭石头!”
然后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若是两情相悦还好,否则便会耽误终身。
可是误不误的,她才不在乎。
她的心和命,早就交给了他。
虽误,不悔。
张子默离去许久,蚩瑶看着那空荡荡的天边,用力喊道:“臭石头,你给我好好活着,本圣女才不想死呢!”
蚩瑶眼中含泪转身,捂住了心口,突然又笑了起来。
那是张子默的心跳。
若是两情相悦,她甚至不用刚刚那只蛊虫也能感受到张子默的所有喜怒哀乐。
可惜,我心在你,你心不在我。
你说下辈子我们互换,换你爱而不得,换你眼里都是我。
本姑娘才不要,本姑娘要两情相悦,眼中都是彼此。
想到此处,蚩瑶欢快地奔跑了起来,像一只无拘无束的蝴蝶,在苗疆的十万大山里自由自在地飞翔。
“这辈子没有先遇到你,本姑娘认了。可如果真的有下辈子,臭石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许食言不许反悔!”
……
迷雾大阵中,闻人羽看着赶上来的张子默,难得调侃道:“不多说几句?”
张子默转头看了一眼,笑道:“若无心万语千言也是废话,有心一句话便够了。”
闻人羽见张子默取下抹额,继续调侃道:“不多戴一会儿?”
“我家阿雨天下第一好,才不要让她伤心,以后让她给我织一个。”张子默将抹额叠好,郑重收进百宝袋里,“这个,下辈子再说吧。”
“此次苗疆之行,我有很多感悟。”闻人羽这才收起玩笑之心,神色认真起来。
张子默点头道:“同感。”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