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深深嵌入檀木案几，与沙盘上代表苏恒的玉雕形成三角对峙——那尊玉人虽布满裂痕，却压着大元半壁江山。

；他娘的！；徐潇突然掀翻沙盘，三十万黑甲兵俑滚落炭盆，；两个皇朝为他赌国运！；

火星窜上他斑白的鬓角，映出眼底罕见的惊悸。

案头密报上；朱无视亲征；四个朱砂字，像四把血刃插在北凉版图上。

李易杉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密宗经卷，羊皮上的梵文突然燃起幽蓝火焰：；主公请看，八师巴圆寂前留下的血舍利...；

火焰在虚空凝成大元龙脉图，；密宗三百喇嘛正在漠北结阵，这局棋，我们不下注就是输。；

徐潇突然眯起独眼，当年马踏江湖的戾气在皱纹里复苏：；凤年那小子...；

他指尖摩挲着半块虎符，那是徐凤年及冠时摔碎的，；大离那帮酸儒，怕是连块裹尸布都不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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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盆爆出火星，李易杉将密宗阵图按在徐潇掌中：；老臣昨夜观星，贪狼入紫薇。；

他指甲在阵眼处抠出血痕，；十万大雪龙骑换凤年公子一世安稳，这买卖...；

徐潇独眼突然迸出精光，案上镇纸玉狮轰然炸裂。

他抓起令箭蘸着掌心鲜血，在阵图写下；徐；字：；当年我能为王妃屠六城，今日就能为崽子掀了密宗祖庭！；

门外突然传来甲胄铿锵声，徐堰兵肩头的积雪还未化尽，腰间北凉刀已发出龙吟：；末将请战！；

他铁靴踏碎三块青砖，身后飘来的雪片竟凝成密宗金刚杵形状。

徐潇突然狂笑，独眼里泛起血色：；去！把密宗那些秃驴的舍利子串成项链！；

他扯断九旒冕砸向沙盘，玉珠滚进炭火炸出七星阵，；告诉凤年，他爹还没老到提不动刀！；

李易杉突然咳嗽着展开血阵图，七窍渗出的黑血在羊皮上画出北斗：；老臣向天借了三年阳寿...；

他指尖血珠滴在徐潇虎符，；此战若成，凤年公子及冠礼上，当见贪狼吞紫薇。；

徐潇独眼剧烈收缩，当年王妃临终的景象突然闪过——榻前七星灯也是这样诡异地明灭。

他猛地扯下半边王袍裹住阵图：；徐堰兵！；

；末将在！；

；把密宗祖庭的经卷给老子烧了铺路！；徐潇独眼盯着虚空中的贪狼星，；我要凤年踩着佛骨登坛！；

十万大雪龙骑出城时，徐潇站在王府最高处独饮烈酒。

他忽然捏碎酒坛，瓷片在掌心割出血河：；李老鬼，你说苏恒醒来会不会谢我？；

李易杉咳着血笑：；他要的是山河无恙，我们要的是凤年无恙...；

突然将卦盘掷向夜空，；看！贪狼亮了！；

徐潇独眼倒映着北境冲天火光，那里正是密宗三百庙宇的方向。

他沾血的手指在城墙写下；徐凤年；三字，血迹未干便被风雪冻成冰雕，像极了王妃墓前的往生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