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雪突然狂暴起来,寇仲撞开房门的瞬间卷进三尺飞雪。
他黑色大氅上凝着冰碴,却压不住眼底灼人的光:成了!朱无视的青龙令箭!
沾着雪水的战报啪地拍在案几上,震得药碗里泛起涟漪。
东方白指尖金针骤然停在苏恒心口半寸,针尾红穗剧烈颤动。
邀月广袖带起的掌风扫灭三盏烛火,却在看清战报上鲜红印玺时生生转向,将青铜灯台捏成齑粉:何时动手?
明日寅时三刻!寇仲扯开大氅露出里衬地图,朱砂标记的箭头直指居庸关,老朱亲自带三千神机营绕后,只要汝阳王帅旗一倒——
他染着冻疮的手指重重戳在关隘位置,羊皮纸顿时裂开蛛网纹。
怜星突然捂住嘴,泪水砸在苏恒枕边凝成冰珠。
移花宫二宫主素来温婉,此刻却哽咽着笑出声:焦急等待了这么久...终于...
她袖中飘落的药方被炭火吞噬,化作青烟盘旋在苏恒眉心的黑龙纹上。
不可!赵敏突然捏碎腰间玉佩,羊脂碎屑混着血珠滚落。
她盯着地图上刺目的诛字,眼前闪过十岁那年父王教她骑射的画面——那时汝阳王握着她的手拉开铁胎弓,箭簇穿透的草靶在夕阳下溅起金芒。
寇仲猛地转身,带起的劲风掀翻案上药罐。
褐色药汁在地面蜿蜒成毒蛇形状:郡主可知苏先生还能撑几日?
他扯开苏恒左袖,小臂上龙鳞状伤痕正在渗血,每过一刻,大元国运就多咬他一口血肉!
赵敏踉跄着扶住床柱,指尖在雕花木纹上抠出血痕。
她想起三日前飞鸽传书里父王苍劲的笔迹:吾儿当知,黄金家族宁可马革裹尸...
可此刻苏恒心口的黑龙纹突然暴涨,将他脖颈勒出紫痕。
我去!她突然扯断发间金步摇,东珠滚进炭盆爆出幽蓝火焰,今夜子时前必开居庸关!
琉璃窗映出她煞白的脸,像极了当初白马寺地宫里瑟瑟发抖的少女。
邀月突然捏碎青瓷茶盏,瓷片深深嵌入梁柱:你以为战场是过家家?
移花宫主绣着银月的裙裾无风自动,百万元军铁骑,足够把你这小郡主踏成肉泥!
东方白突然甩出十三枚金针封住苏恒奇经八脉,转头时鬓角竟有白发飘落:让她去。
日月神教教主拾起烧焦的东珠,指尖摩挲着焦黑表面,苏恒当日能为你踏平白马寺,今日你便不能为他赌一次人心?
寇仲突然拔出井中月插在地图中央,刀气将居庸关三字劈成两半:日行万里快马已备好!
他甩出沾着雪水的马鞭,但若寅时不见狼烟...
寒芒掠过赵敏耳畔,削断一缕青丝,寇某的刀不认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