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游回敏婆身边,对于大贵不发一语沉着一张脸,敏婆知道大贵生气,但是原因是什么她却不明白。自从认识大贵,敏婆从没看过他生气,他脾气之好,就连被疯婆子泼了一身粪水都没有生气,但现在大贵却在生气。
明明与自己没关系,但敏婆却觉得有些害怕。
她怯怯地黏到大贵脚边,有些迟疑的蹭了他一下。
大贵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双脚用力一蹬,双手剑指一画将风行球刺穿一个洞,球体内部的空气被水压迅速地挤压出去,大贵与敏婆往池底沉,速度之快,敏婆恐惧的在大贵脚边缩成一颗球,虎斑蓬松的尾巴夹在后腿之间。
大贵沉默,笔直朝着那张血肉模糊的鱼皮前进,就在即将撞击湖底之际,大贵与敏婆穿越了被刻画在鱼皮上的八卦,回到了三合院里头的那个房间。
敏婆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没有空气又撞击到湖底,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她却没有来到天堂的感觉,怯怯的,她轻轻睁开左眼,偷看了下眼前的场景。
她确实没死,依然坐在大贵脚边,而她原本如湿的毛皮半干,像刺猬一样站立着。一旁的大贵衣服依旧是湿的,但没有到会滴水的程度。
不冷吗?
敏婆在心里问着,大贵没听见。
罢了。
想到,敏婆蓬松的大尾巴绕着大贵的右脚踝,心想着或许这样能带给他一些温暖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大贵的脸色,太冷了。
他们再次回到这个小房间,不同的是原本躺在八卦中央的王老夫人消失了,而的上的八卦也被毁,周围乱七八糟的。
大贵深呼吸了几次,努力的将内心的怒火平静下来。尽管这辈子他没生过几次气,但他还是清楚怒火遮眼这件事。
与其生气,不如想办法替大鱼报仇,不是吗?
想着,大贵蹲下身,轻轻拍了下敏婆的小脑袋,冷冽的脸庞终于透出一些阳光。
“敏婆,等等可能会很可怕,要不你先回庙里吧?”大贵说,敏婆听闻,只是抬起头蹭了大贵一下,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才不走,柳有觉,但大贵只有她了。
看着敏婆坚决的眼神,大贵的笑容更加扩大了些,“好,那你陪着我,好好看着他们的罪,让神明将他们绳之以法。”语毕,大贵从怀里掏出太扇,太扇虽然湿了,却还是温热。
大贵起身,再顺了一次气后,走到门边推开木门,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李真穿着一身藏青色道士服站在正厅中央,身体面向大贵所在的房门,在大贵打开门的瞬间,他俩四目相交。
“陈大贵,没想到你居然找的到出路,看来,我是太小看你了。”李真要笑不笑的扯着嘴角,深看有些牵强。
“李真,而我,则是看不起你。”大贵沉着脸说道,“学道之人应天之理,持有善心出世救人,然而,你却是用着自己的天赋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天理难容。”
听闻,李真笑了出来,“照你来说,什么是天理?尽做些好事便是依循天理?万事万物皆有它的道理,正非正、邪非邪,你口中的天理,谁定下的?”他的话很轻,却加重了大贵眉宇之间的皱褶。
“照你来说,那条大鱼害了谁?”
李真轻笑了下,“有人道,鹿寮堰里有大鱼,每至十五出池吃人,或许这里没有听说,但在鹿寮村里谁不知道这件事?既是吃人野兽,此命怎能留?”
“证据呢?你们也曾说过山上有虎食人,但这件事却是不实。”大贵的左手握拳,“愈加其罪,何须理由?”
李真听闻,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用很轻很淡的声音说:“是啊,要编故事,何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