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她淡定松开人,冲吓的脸色惨白,眼神惶恐的车夫询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何马儿会突然发疯?”
车夫闻言颤抖着手朝她施了一礼,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回话道:
“多谢家主出手相救,方才路过护城河时,奴侍便看见地上被人撒上一片长钉,可那时已到近前,马蹄踩中铁钉,奴侍控制不住它发疯。”
“被带着跌落数丈的护城河,再后来便是您出来看见的那样,咱们险些掉入湍急河水中,命丧黄泉。”
苏沅听罢轻嗯一声,对车夫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自己则折返现场仔细搜寻一圈。
结果不出意料,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就连现下躺在她掌心的几枚长钉都是最普通的,去任意一家店铺都买的到。
而四周除了一些围观路人,也并无神色可疑之辈。
看到这儿,苏沅眉心微蹙,在心中把可能想要她命的人,通通排查了一遍。
顾冉冉,叶青玉,或是尹正弘?
顾冉冉除了一些小把戏,真能搞今日这一出吗?
要知道她眼下只是一个小秀才,并没有富商或位高权重的夫郎,依照她的尿性,怕是不敢的。
思及此,苏沅忽的脑中灵光一闪。
想起方才在王府门外,明明宴席早已散了,却还等在门口偷窥自己的马车。
难道是这对舅侄?
虽是接触不多,但前有嘉沄楼作弊之举,又有她多次听到的尹正弘想推荐自己侄女,当南幽王府的乘龙快婿。
再加上今日宴席上,姬秋白对自己的独特之处,眼不瞎都能看出端倪。
苏沅在心中一番思索后,心中锁定了这二人。
反正马上就要当好人,去检举她们了,不如去夜探一下?
说不定这会儿,那二人还聚在一起等自己死讯的好消息呢!
毕竟这事儿才发生不久。
她要是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赶巧碰上底下人禀报不是?
说干就干。
苏沅挤开一众围观百姓,步伐慢悠悠地走到一处偏僻死胡同,脚下一点朝建立在东幕山脚下的尹府而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尹府。
书房内烛火未熄,暗黄的窗纸上投射两个摇曳的人影,忽的,一黑影掠过窗边,疾步至木门外“叩叩”敲了两声。
屋内间隔了一小会,传出一低沉的女声,发话道:
“进来。”
门外。
黑衣侍卫轻轻推门而入,放缓脚步到对坐下棋的一老一少旁侧,语气带了一丝心虚,拱手禀报道:
“家主,任务失败了。”
闻言,尹正弘落棋的手一滞,将白玉棋子随手丢入棋蒌,侧头,挑眉道:
“哦,怎么如此,她区区一介弱书生,也能躲过如此险境?”
说罢,她垂下眼眸思索一番,摇了摇头,了然道:
“可是她临时改变了路线?”
黑衣侍卫深吸一口气,抿唇道:
“并不是,小的远远看见她会武,当时那般危险情景,她还能连带车夫也护下,想来是武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