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蕊穿着娇娇姐的黑纱睡衣,靠在床头正在认真绘画。
右手边的柜子上放着几包零食,两瓶饮料,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
她左手抱着画板卡在左腿,光洁的右腿架在略高的方凳,这样可以缓解脚腕的肿痛。
握着素描笔的右手,在白纸上快速勾画着。
对于一个热爱绘画的女子来说,只要双手完好,别说几天不能下地,就算一个月不出门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可是……
还要吃饭喝水、去厕所,做人真是太麻烦啦!
此刻,那张精致的瓜子脸蹙起秀眉,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
要去吗?
‘娇娇姐出门前告诉我,惊鸿姐傍晚会过来送饭呢!’
‘如果她六点过来,只需要等三个小时……我可以的!’
白小蕊拿起手机看过时间,然后拿起素描笔,面色认真的勾画起来。
过了一会儿。
‘咕噜噜~’
肚肚叫了几声。
她张开胳膊伸了个懒腰,放下画板、打开真空面包小口咬了两口。
然后感觉喉咙有点干,拿起水杯喝起来。
‘咕咚咕咚~’
白小蕊呆呆望着手里的杯子,转而看向微鼓的肚肚,小声嘀咕道:“完喽完喽,旧的还没去,我咋子要喝水嘞!”
把杯子放在桌上。
她皱着眉头坐直身体,小心翼翼的将右脚放在地上,弯曲膝盖活动几下,然后左脚套上拖鞋,扶着床面慢慢站起来。
‘田禛说,右脚尽量不要着地,才能早点恢复……可是跳到院子,不穿小衣会扥的很疼吧?’
白小蕊纠结的看了眼门口。
‘或许可以……再坚持一下?’
她扶着肚子坐回去,再次把右脚放在方凳,拿起画板。
可是脑瓜却乱糟糟的,右手握住素描笔,却不晓得该画什么!
天人交战之际。
院里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白小蕊激动的扔掉画板,急忙侧身朝窗外看去。
只是她没考虑到,肚肚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
“完喽,惊鸿姐要扶我去洗澡了~”
她侧趴在床上不敢妄动,面朝窗户的脑瓜转向门口,听见脚步声进来,低呼道:“惊鸿姐,你快过来呀!”
“小白,喊什么呢。”
看到田禛的时候,白小蕊的脑瓜划过一道闪电。
说好的惊鸿姐呢?!
她左腿弯曲,朝左边扭着腰朝向窗外,而脑瓜却看向右侧门口。
那条受伤的右脚依然架在方凳。
发现白小蕊摆的古怪姿势,以及略微扭曲的表情……
田禛急忙走过去,指了指她的侧腰,问道:“怎么回事,扭到腰了?”
“没、没有,你来做啥子?”
声音低若蚊蝇。
白小蕊以前讲话声音就小。
这会儿说话更是微弱的,隐约只能听到些许气声。
没扭到腰就好。
田禛松了口气,伸出胳膊准备扶她坐起,“那你扭成这样干嘛,闲得无聊,模仿异形吗?”
“别,别动,再动就要失手啦!”
“……”
“田禛,我们在耍朋友嘞,对不对?”
“嗯。”
“我现在不敢动,马上找个盆盆儿过来,求求你喽~”
“好。”
田禛转身就往外走。
这姑娘怕是傻的吧?
他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算脚不能沾地,搬个凳子挪也能挪到厕所,怎么还能给憋成这样?
田禛急匆匆跑院里找个塑料盆,然后进屋放在地上,温声道:“我去院里等着,完事了喊我一声……你,应该可以的吧?”
“不、不太行,呜呜呜……田禛,我腿麻喽~”
麻了?
可是腿上血管太多,哪哪都连着,这会儿也不敢给她按跷呀。
田禛轻叹一声,只好拉着她的胳膊,半抱半拖着架起来,柔声道:“没事没事,小白受伤了,我扶着你点儿。”
“酷酷~”
“……”
白小蕊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说话。
过了会儿。
她额头舒展开来,缓缓坐在椅子幽幽叹了口气。
就像一位将士在战场苦战数日,终于取得了胜利。
可是。
当她看到地上的水盆,犹豫片刻,咬着牙说:“帮我倒掉,秘密,不许讲!”
“知道了。”
这是存了多久的货啊。
明明是个正常女子,脑瓜里都装了点啥,有时候比秦小语还不靠谱。
田禛心里有点犯愁,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处理完肥料之后,随手把塑料盆扔在墙角。
为了保守秘密,回头就得把这玩意毁尸灭迹。
回到屋里。
田禛坐在床尾,握住白小蕊红肿的右脚,轻声问:“还疼吗?”
“有点点涨,脚腕动的时候才会疼。”
“那就好,过两天消肿就没事了。”
白小蕊没有说话,那对平时藏在黑框眼镜的俏丽眼眸,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田禛。
田禛心里嘀咕着:那个神奇的小脑瓜,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