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心思我当然知道,谁要每日跟前跟后,管头管脚,吃了睡了都要问个明白,这个不让那个不许,妈妈来准把你从小厨房里撵出来。她来您的自在日子到头喽。”
“聒噪。”
被揭短的她涨红脸,女儿家的心思呀,真是捉摸不透,周彦邦了然。
“今儿二十五,三十就起身。回去告诉他们,下剩的等我家去再计较。”
啊,打络子的她身形明显一顿,这么快,要回去了……
回,当然要回,天家给他的恩典就要到了,想让我离开京师,没门!
苏锦哪里知道周彦邦的许多心思,可她自己心里也有心思,似无意问起。
“凌老王爷书信给你所谓何事?”
“无事。”
“无事为何要劝?劝谁?难道是驸马爷……”
放下络子追着问,这一追着问,可不就露馅了。周彦邦深邃的眼眸,穿透她心中所想,似在说,还想套我话?
这人,这人,哎!他不想说,你是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怀卿。”腻在身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其实、其实……花枝巷有个阑珊阁,白……”
猛的一拍桌子,唬的苏锦赶紧把话咽回去。
“是不是那个疯妇缠上的你?是不是她先来找的你?疯子、疯子,我就知道。把他迷的七荤八素,又来折腾你,她想死,她早该死!”
知道怒不知道如此勃然大怒,三尸神暴跳的怒,不容解释不让张嘴。苏锦急的,拉不住扯不住。
“怀卿,你听我说,听我解释,我没去……”
“几时?在哪?做了什么?可是带着你去了那地界?”
“蹭”的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的指着鼻子骂:“你糊涂呀,糊涂至极!你和她能一样?”
“她是什么人?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你可是我周家夫人,我周彦邦的老婆。长没长脑子?带没带心思?这个疯妇,我饶不了她!”
“不要骂人,不许骂她。”她也急了,急赤白脸的上前分辩:“什么跟什么,我去了又怎样,你还有个清客相公,我不能有朋友?有个来往?”
“不能!”
周彦邦亦涨红了脸,眼珠子似要瞪出来,冲着她大吼。
“不能,我说不能就不能!你敢我就锁了你,休说大门,三门四门也难迈出一步。她就是个婊子、粉头,男人取乐的玩意,你跟畜生、跟猫狗都不能和她!”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前番的岁月静好,温柔缱绻登时灰飞烟灭。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不可开交。
又骂人,又骂人,越说越过分,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咬牙吞声,白脸忍气,气鼓鼓的活像个合蟆。好吧,话不投机,拉倒!
无心分辩,登时掉头就走。
“你别走,你去哪,府上不够你逛的,大家子夫人出去瞎晃什么,能不能听点劝……”
不依不饶的训斥,不走?听你王八念经?
“去哪?管我去哪!”
可不就是话赶话,又顶上了。
小鸳儿虽不知为了什么,但依着以往的惯例,大爷须得先吃几回闭门羹,然后再一次次的上门求,低三下四说尽好话的赔情才得过。
得,现在又要回府,几个月积攒的果子,一瞬间落地上摔个粉粉碎。
府上可是一窝子狐媚子,人家只怕有心道歉,没空登门。
夫人啊,给台阶就下呗,怎就这般倔,牛拉不回头!
不过,神算子小鸳儿这次却失算了。
“卿儿,你摸摸,摸摸这儿。”周彦邦箍的她死死,攥着手让她往心口摸:“这儿有你。”
呸,这人好没羞。人家厢房里睡的好好,这人几时寻摸过来,涎皮赖脸的往床上挤。
“你走你走,好不讪皮讪脸,偷偷摸摸的混入我房中,不成个体统。”
别着脸鼓着嘴不理,还气?那就再哄。
谁能想到阎罗大爷,为了讨好,面子都压床腿子底下碾压的稀碎,掰身子捧脸的哄。
“卿儿,儿,听话,别再同她有来往,你怎能和一个妓子过往甚密,这才是不成体统。”
“你有我,有周家,我让你做诰命娘子,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再不让人欺负你。”
哎呦喂,这蜜刀子话说的,苏锦心都酥了一半。
“你欺负我,带头欺负我!”
这便是松动了三分,乘胜追击。
“我不欺负你,我哪舍得欺负你,儿,听话,别再见她,好不好?”
“瞧你,别动呀,我不欺负你,我疼你……”
不欺负不欺负,只箍着膀子,搂着身子,惹她咿咿呀呀的哼唧起来。
床笫上,行动远比言语有用,凡女人谁能抵挡这甜言蜜语的进攻,身如坠云端,迷幻的晕头转向,含糊不清应着。
“好、好,不见,不见……”
枕头风这种东西,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男人吃不消女人也扛不住,意乱情迷之时,什么都好说。
驴一样的脾性,你就是吃软不吃硬!
外头看她嘴上凶,伶牙俐齿的不肯让人,大爷总吃瘪,实则他早把她摸的透透儿。
还不是三斤的腊鸭子,空余一张嘴。
再有下次,我还弄你,一捏一个准儿,保管收拾的服服帖帖!
此一遭做丈夫的大获全胜,可谓相当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