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什么?
是羞耻自己连独立都做不到,只会一味地依赖哥哥吗?
但独立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会失去哥哥。
可自己也曾独立过,也曾怀疑过失去,不都好好地活下来了?
白玥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触及意识中最重要的某处,但此时才骤然发觉原来立于此处的桥梁却早已只剩半截。
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自己会那么不希望哥哥走出那扇门。
她又不是不会回来了,为什么要害怕她不在自己面前就一定会失去。
为什么?
“玥玥,你怎么哭了?”
柳新渘慌乱地为白玥擦拭了那无声的眼泪。
身后的嘈杂却在关门的一瞬间便永远留在了房间里。
只有关了那扇门,白羽的脸色才终于阴沉了下来。
仅接触了两天时间,白羽几乎就已经确定了,白玥确实留下了些许的后遗症。
她连对自己的情感,都几乎已经倒退回了很小的时候,更不用说对其他人。
“到底还是没有瞒住啊。”
虽然清楚白玥终有一日能自己察觉到自己在情感上的空洞,但白羽还是希望她能知道得再晚一点。
要知道光明可不是那么好追逐的。
要追逐光明首先就得抛却黑暗,这连光明之神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情,那些家伙竟然直接想用在人身上。
他们发明那种魔法到底想干什么?妄想超越光明之神吗?
“别让我看到母神教那帮伪信徒,不然……”
白羽手掐着门框,门框当即受不住崩碎开来。
“老白!”卢卡在这时晃着手从走廊那头闯入了白羽的视线。
白羽抖抖手中的粘上的木屑,没好气地拦住了这个眼看着就要扑到自己身上的邋遢汉子。
“你可总算让我们来看看你们兄妹俩了。赶紧说说那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妹没事吧。”
“没大事,脑子受了点伤。走远点聊。”白羽抓着卢卡的手臂拖着他就往外走。
“脑子受伤还叫没事?你这哥当的也太心大了。瞧你平日里一副没了妹妹就要死要活的样子,真到白玥出事的时候你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啧啧啧,真是兄妹情深啊。”
白羽瞪了满嘴怪话的卢卡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打开手机,随意翻找了一下。
“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参加采访了?”
卢卡想了好一会儿,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应该算吧,那次有人突然问了我一点稀奇古怪的问题。我嫌他烦便把那家伙骂了一顿,可把我骂爽了。”
卢卡还得意洋洋地仰起脑袋,一脸出了口恶气的表情。
“我果然不该指望你的脑子。”白羽冷冷地骂了他一句,随后便把自己的手机扔在卢卡怀里。
“什么东西?”卢卡拿过手机,屏幕里赫然只有一篇采访的报道。
其中内容正是自己被野鸡记者采访的全部内容。
“没有错啊,这些都是我说的。咋了?”
白羽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只得叹出一口气。
瞧白羽那模样,卢卡回味过来一二。
他反倒不悦地在医院走廊大声道:“不是,他开口就说你背叛协会,背叛人类的,我还不能骂他了?”
“你没看到协会凌晨才发的切割通告,你这报道立马就出。其中有什么问题还不清楚吗?”
“那怎么了。”卢卡满不在乎道,“你是我兄弟,哪怕再来一次,我也绝不改口。”
“傻吗你。”白羽烦躁地推开站在身旁的卢卡,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队友会因为她被一起牵扯进来。
“你说谁傻呢!老白,你给你爹说清楚!”
“我是你爹!”
卢卡看着闹脾气的白羽已经走远,大手抓了几下自己头顶的鸡窝头,没办法自己到最后还是得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