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玉好的不是,老太太想让她进宫,她才恼了的,老爷,宫里那是什么地方啊,进去若是做贵人的,叫人伺候着还行,咱们玉好娇滴滴的女娃娃,从小就是娇惯着养大的,手里抚的都是名贵的琴,握的都是名贵的笔,琴棋书画倒还行,哪里会伺候人啊。”
“哼,你倒是清楚。”
秦玉好不会伺候人,那秦歌舒就活该是伺候人的命?
“行了,眼下也不是揪着谁对谁错的事,母亲的事…唉…你去准备吧。”
言下之意,是让庄氏去为秦老夫人准备后事了。
那是作为儿媳该为长辈做的最后一件,也是最体面的一件事。
庄氏心中大喜,一来是因为她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二来老夫人的后事是她来办,便证明,她才是这秦府唯一的女主人!
这让庄氏这些日子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呼出一口气,心里得意,面上却还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梨花带雨的落着泪。
“老爷,妾这心里实在难受…都怪玉好,将母亲给气着了,可若不是舒姐儿那一阵胡闹,也许…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
秦正摆手,扶着额头,只觉脑仁阵阵涨疼,烦躁极了。
“这些事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了?行了,衙门里还有事,我去处理。”
这都快晚上了,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觉得烦躁,想要摆脱这些人,独自去松口气。
待秦正一走,庄氏便露出了凶态,抬着下颚,气势强盛,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娇娇柔柔的温柔形象?
带着身后的王嬷嬷等婆子,行至内室。
这会儿,佟嬷嬷并着几个丫头和梅香小舟都守在老太太的床前,窗户是开着的,屋内药味散去不少。
庄氏眉头一皱,嫌弃的在口鼻处扇了扇,道。
“这些晦气的东西都不能留,搬出去,烧了。”
“是。”
王嬷嬷等婆子应了一声,便要上前搬东西。
“夫人,这是做什么?老太太还没咽气呢!”
庄氏瞪了一眼佟嬷嬷,这老嬷嬷也不知是老太太从哪捡来的,这些年伺候的倒也尽心尽力,简直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一条狗,老太太在的时候,自己都得给佟嬷嬷三分颜面,那时候动不了她,现在老太太躺在床上,就剩这么一口气了,她还收拾不了这个老东西?
平日里可没少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这不就是眼前的事了?我提前置办了,也好过一会儿手忙脚乱,放心,老太太没咽气之前,我也不可能将她从这床上抬下来。只是可惜了这张黄花梨雕刻的好床,到时候只能一把火给烧了。”
话语里尽是可惜之意,只是怜惜的并非老太太,而是一张床!
实在折辱人。
佟嬷嬷气的不行,早就知道庄氏不是个好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这才刚这样,她便露出了原型,连最后的伪装都不要了?
“夫人,你就不怕老夫人醒来问责吗?”
“哟,你可别吓唬我,大夫都说不行了,叫我准备后事,就连老爷都吩咐了,你啊,要怪可别怪我,我可是为老太太操办后事的好儿媳妇,要怪啊,就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的秦歌舒。”
她哼哼道,架子端的十足,眼眸微垂,用眼角瞧人,冷嘲道。